多时的几位大将立刻跪地行礼。奉天说了一声免礼。
谭立德身上也带着伤,腿脚也似乎有些不灵便。
“都坐下吧。”奉天这句话说的极其随意,甚至连坐下喝茶的样子都异常随性。
众人稍稍放松些,也都落了座。
“战况如何?”
“回皇上,这一仗要不是陌将军破了敌人奸计,恐怕这益州城就守不住了。”谭立德说的兴奋,满面都是掩藏不住的钦佩,“可是最后还是被那群王八蛋炸开了城墙一角。”
奉天看过信函,这些都清楚了。
“我和陌将军守着破口,没想到敌人如此奸猾,派了不少轻功了得的妖人登城,而其余大部就像是浪头一样,一波一波围攻我和陌将军,因为地形的原因,方寸的地方也只能硬守……”谭立德似乎也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说到这里,奉天也就彻底明白了,心跟着刺痛起来。面上却是淡然点点头道:“辛苦各位了。城防重建安排的如何?”
“皇上放心,进行得很顺利。”
奉天点点头,“几位将军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奉天把余下的事也都交给了旁人,只陪在陌飞云榻边照顾着。
陌飞云是午后醒来的,外面一派晴好,鸟语啁啾,屋内倒显得有些闷热沉闷了。他头昏沉得厉害,眼前也觉得有些晃动。
他微微呻吟一声,闭上眼缓了口气。身体感觉有些不由自主,疼痛比当初下战场的时候要重。
再睁开眼的时候,陌飞云看到了奉天。他正背对着他在水盆中拧汗巾。那模样有些奇妙,却也看得出来他不同以往的认真。
陌飞云坐起身来,奉天回头看着他,微微一愣,连忙过来扶他。“别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奉天看了他一会儿,眼神专注,忽的伸手将陌飞云搂进怀里。
陌飞云微微仰头看着他,脸上的那道伤口不长,却也有些深,怕是要留下疤痕了。他伸手拂过奉天面颊,望着那道伤口出神。
“疼不疼?”奉天忽然笑了笑,松开手将他扶起来靠在床榻上。
陌飞云一愣,觉得有些不自在。奉天的反应确实有些出乎意料,若是三年前,必定是看一眼便走了的,若是三个月前,必定是……想着,陌飞云自己倒是微微一愣。
奉天此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叫他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有一丝失落的寂寞。
“不怎么疼了,都是些皮外伤。”陌飞云淡淡收敛心神,摇摇头道,“我想喝口水。”
奉天连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过来,倒是先喝了一口,不冷不烫,才端了来。
陌飞云刚欲伸手去接,他惯用左手,伸出来却是一阵无力,正吃惊看着手腕上缠得厚厚的纱布,一阵沉默。
奉天立在他面前,愣了一下,才说:“手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好,你现在不方便,我来喂你。”
说着,将茶水喂到陌飞云嘴边。后者面上表情平淡,张嘴一点一点慢慢喝完了一杯水。
奉天看着他,“还要不要喝?”
陌飞云看着他,摇摇头。看着他将茶杯放下,又坐到他身边。
“脸上的伤……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奉天一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男人,留个疤也无所谓。”
陌飞云没回应,只是默默看着他的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奉天忽的有些明白了,面上渐渐腾起热度。他从年幼时开始,这张脸都算不上是英俊,与陌飞云那样的长相比起来,太过女气。
重回天紫阁
奉天不在乎这些,样貌本也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甚至长成如何,他也不很在意。没有人错把他当成女人过,这就够了。
“白术天黑之前会赶过来,让他给你诊治,手不会留下什么问题的。”
陌飞云看他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奉天有些走神,似乎没有在意他的变化,起身道:“我去唤人进来给你把把脉。”
看奉天起身出去,陌飞云皱起了眉头,脑袋越发昏沉,他揉了揉额角,触手一片火热,应该是发烧了。长叹一声,陌飞云慢慢滑下身子,侧躺在榻上。
不多时,奉天带着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大夫进来,把过脉之后命人端了些清粥。奉天亲手喂了,一炷香之后又喝了药,渐渐开始昏沉。
午后一到,陌飞云就沉沉睡着了。
白术跟着陌飞雨到达益州城的时候,天色渐黑。城门外的贺莲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二人就这么骑马过来,也有些诧异。
陌飞雨下马劈头就问:“我哥在哪里?伤得如何?”
白术跟在他身边,皱着眉没说话。
“随我走吧。”贺莲不知从何说起,带着人就走。
白术看也不看奉天一眼,二人进来,也不曾对着奉天行礼。
陌飞雨面上掩不住的担忧,见陌飞云还在昏睡,更是忐忑不安。“小白,他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陌飞雨是个急性子,见白术半天把脉就是不动声色,心里发毛,烦躁得不行。
“吵什么吵?你这样叫我怎么专心把脉?”白术瞪他一眼,收回手,又揭开纱布检查伤口。
奉天忽的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两天一夜未眠,他此刻疲惫的厉害,却找不到睡意。贺莲见他迎面走来,面上神情恍惚,连忙上前扶他:“皇上,可是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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