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
“不怕了,哥陪着你。睡吧。”
第二天清晨,程千仞醒得早,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帮弟弟掖好被子,去院中练剑。
不多时,怀清怀明来访,程千仞在院里与两人说话。
“都通知到了吗?”
“嗯,山主放心。”
程千仞练剑时穿着简单轻便:“好,我去加件外袍。”
他今天请了澹山弟子和南渊学子来后山集会,说是大家随便聊聊,也确实有许多话想说。
回屋穿上比较正式的外衣,一只形状优美、白皙剔透的手突然从床帐中伸出来,扯住他衣袖:“再睡会儿嘛。”
怀清怀明在院里,听见这句,齐齐惊呼。
程千仞心中紧张,一把扯回袖子:“你干什么!”
逐流撩开帐幔钻出来,赤脚站在地上,默不作声,泪凝于睫。很委屈的模样。
美人垂泪,自然美得不可方物。
怀清怀明看傻了。
天啊,这人是谁,山主做了什么。
魔王死了,大家昨夜喝酒狂欢,通宵达旦,山主整得更刺激啊。
程千仞看惯了逐流的脸,没什么特别感觉,只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
扬声对窗外喊道:“咳,你们先走吧。”
一边手忙脚乱把逐流塞回去,低声教育:“哥哥错了,不该凶你,哭什么,这也至于哭吗?我从前怎么教你的,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你已经十六岁了!”
逐流嗯了一声:“我没哭啊,刚起床打了呵欠。哥你快去吧。”
程千仞真的怕了他:“好好好,我中午就回来。”
怀清离开后,忍不住激动心情,眉飞色舞,与相熟的弟子分享:“悄悄告诉你们,山主房间里,藏了个大宝贝!”
一传十、十传百,集会正式开始前,整个澹山无人不知。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神兵、法器?”
“不能说。”怀清守口如瓶,“我和怀明刚才亲眼看到,至于你们能不能看到,就随缘分了。”
大家好奇地要死,差点把怀清打一顿:“到底是什么大宝贝!”
程千仞来到山坡,发现弟子们格外兴奋,个个看着他两眼放光。以为是魔王死去的消息传开了,人心受到鼓舞。
“今天大家随意些,都坐吧。”他率先盘膝坐在草地上,“开山大典几经波折,最终圆满成功,全靠大家风雨同舟,这很不容易。我们得互相感谢。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剑阁要面对的大考验,还在后面……”
他在南渊时做过很多场演讲,算轻车熟路。明天还要做誓师大会的致辞,今天却不一样,除了自己说话,他还想让大家说话,想了解剑阁弟子、南渊学子们现在的想法、对一些问题的看法。
聊天时间过得快,气氛放松,有说有笑。
不觉间日悬中天,程千仞突然惊道:“你怎么来了?”
形貌昳丽的少年站在槐树下,手里提着三层食盒。
众人双眼放光,恍然大悟:“啊——大宝贝!”
逐流羞怯地笑笑,迎上前:“你早晨出门什么都没吃,中午还没回来,我想你一定饿了,就带了点吃的给你。”
弟子们高声起哄。
直男程千仞不解风情:“不饿啊,我早辟谷啦。”
逐流一怔,自嘲道:“我忘了。我还当是小时候,原来已经物是人非。”
众弟子交换着震惊的目光。
大宝贝不是fēng_liú债,是青梅竹马!
程千仞懵懵的。
弟弟,你这是搞哪一出啊。
逐流盘膝坐下,打开食盒,登时香气飘散。
“天啊,好香,是板栗烧鸡!”
“天天吃鸡,我从没闻到过这么好吃的!”
容貌俊美的少年好脾气地笑笑:“做的比较多,各位师兄一起吃吧。”
弟子们快感动哭了。
☆、
逐流的厨艺是程千仞教的,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南央时,程千仞买菜他做饭,加上徐冉顾雪绛,家里四张吃饭的嘴,谁不说他做得好吃。
众弟子难得有机会看自家山主的热闹,一边吃鸡一边套逐流的话,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从哪里来、何时上山的。
程千仞怕弟弟被吓到,又怕有人起疑,使朝歌阙身份暴露,张口想替他答两句,却被一阵阵起哄。
谁知少年从容不迫,浅笑道:“哥哥叫千仞,我叫逐流。哥哥说‘一山一水,山水相依,是两个能长久的好名字’。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一直很好……可惜后来人事离分,阴差阳错,闹出许多误会。我昨日才寻到他身边。”
程千仞乍一听,老弟挺有分寸,不该说、不能说的都没有说,乐呵呵地点头:“没错没错。”
逐流只看着他笑,眉眼含情。
好一个引人遐思的‘脉脉不得语’。
没有血缘,感情深厚,不愿分离,万里来奔。
剑阁弟子本就吃人嘴软,又见少年这幅模样,八卦之心立刻淡了。
“好可怜。长得好看,做饭好吃,偏偏命苦。”
“你年纪小,还没有什么修为,一个人在这吃人的世道怎么活啊!”
“幸好你又回到山主身边了。我们山主顶天立地,一定不会辜负你。”
“我们剑阁也是正经宗门,每天有鸡吃。”
程千仞:“啊?”
有鸡吃就是正经宗门?!
他站起身:“各位未免太激动了,今天演练剑阵了吗?”
奇怪,有什么好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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