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碎了。可他现在更揪心的不是自己,他更挂心着迟熙言的状况,看迟熙言醒了,他忙问道。“身上还疼吗?”
其实他也知道,全身性的疼痛是信息素冲突必然的产物,而他们能给迟熙言做的治疗都已经全部做了,迟熙言此时肯定还是疼的,但他就算知道迟熙言还疼,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对方就不疼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仿佛迟熙言说了,他就能替迟熙言分担一样。
迟熙言花了一些时间去思考容珩的问话,等了片刻,才缓缓地用干燥沙哑的声音小声回答:“疼。”
这意料之中的回答,还是让容珩的心像是被攥在一只手里揉着一般的闷疼。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蹭了蹭迟熙言气色暗淡的脸颊,仿佛安慰对方又仿佛安慰自己似地说道:“很快就好了,很快不疼了,没事的,别怕。”
迟熙言没说话,像是没什么多余的力气了似地,只眨了眨眼睛看着容珩。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喻院长说你现在可以吃些流食,但你老是不醒,这几天就只能让人煨了汤,当水给你喂了点。今天做的是参芪红枣生鱼汤,现在想不想喝?”这几天迟熙言一直久睡不醒,虽然喻博謇和容珩说过这是正常现象,可容珩依旧心焦得不行。这会儿容珩见迟熙言好不容易真醒了,一来是怕他又睡过去,二来也确实是担心他久不吃东西身体扛不住,于是连忙逗着他说道,“喝一点吧好不好?老打着营养针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喝一点汤,一会儿再睡,嗯?”
迟熙言想说他不饿,可看着容珩这小心翼翼又眼含期待的样子,莫名地就说了一句:“好。”
“好!我去给你盛汤,你等一会儿,先别睡啊。”容珩脸上终于带了久违的笑意,他立刻就要起身去盛汤,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又说道,“你想不想坐起来一点?算了,还是躺着吧,坐着太累了。”
“要坐着。”迟熙言微微地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轻声说道。
“那好,那咱们就坐着。”容珩自然什么都随迟熙言。
他倾身上前,将迟熙言圈进怀里,怀里的人不过几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圈,肋侧一根一根的骨头摸着都硌手,心疼得容珩差点手抖。他稳住动作,托着迟熙言的后背和后脑勺将人抬起些许,又迅速地腾出一只手,把床上的靠枕抽了几个过来,垫到一个合适的靠坐着的高度,将怀中软绵绵的人轻轻放下,又仔细地替这人调整到舒适的姿势后,才起身出了卧室。
迟熙言看着容珩匆忙出去的身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他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懵,可现在也渐渐清醒了,甚至不止现在,就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虽然意识迷迷糊糊的不算清醒,但其实自己也还是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又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的。他那时没有余力思考醒来后该怎么面对容珩,等现在可以思考了,却发现竟是这么个状态。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人,却还是容珩。
迟熙言越发地痛恨自己,他真的不想这么伤害容珩,但事实上也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对方。
他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死掉的。他的存在,似乎只能让大家都痛苦。
可容珩没有给迟熙言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容珩出了卧室不过片刻,便托着一只微微散发着热气的骨瓷碗匆忙地回来了。
“没又睡着吧?”容珩坐到床边,见迟熙言还醒着,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他用调羹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靠在唇上,确定温度刚好了,再送到迟熙言的嘴边。他说道,“你几天没吃饭了,怕你胃受不了,没敢给你盛固状物,就先喝点汤。其实我也让人备了粥,如果喝完汤,胃没有不舒服的话,等一会儿就再喝些粥。不烫吧?”
迟熙言抿下一勺汤,点点头,又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容珩的侧脸,问道:“容珩哥,你脸怎么了?”
容珩脸上的伤这两天其实已经消了不少肿,但瘀伤部位的颜色由红转成了青紫,看上去颇有些吓人,而那暗紫的瘀伤处,摸上去还有些硬核一样的肿块。迟熙言怕碰疼了他,只轻轻一触就要缩回手去。
容珩连忙把调羹丢回碗里,伸手握住了迟熙言的手,把对方那仅有不多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他一点都不会觉得疼,迟熙言手心的触摸,如同最柔软的抚慰,一直能从他受伤的脸颊抚慰到他酸楚的心尖儿。
他的阿言醒来后,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在关心他呢。
虽然他不知道,在知晓了原因后,他的阿言关心的还会不会是他。
容珩将那手拉过来,在手心轻轻落下一吻,便将那手送回床上放好,重新执起调羹给迟熙言喂着汤。他一边将调羹递到迟熙言嘴边,一边说道:“我跟他打架了。”
迟熙言唇齿间半含着调羹的动作一顿,怔愣了片刻,又垂着眼帘默默地抿下那一勺汤水。
他干那事的时候,只觉得被满腔的悲愤烧着,冲动得不顾一切,破罐破摔地想着有今天没明天地放纵一回,可真等事情犯下了、人也清醒过来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做的到底是多么巨大、多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这终究还是个回避不过去的问题。
“他那天好像被人下药了。”迟熙言咽下口中的汤,低声说道。
“你这是在为他开脱吗?”容珩故意探问道。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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