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跟着看了眼木奉球帽,想起来,“你不是说带小帅哥吃饭吗?小帅哥呢?”说着煞有介事地探头往露台下看了看。
山涛阵阵,悬崖万丈。
凌晨四点,适合苟且,也适合杀-人-放-火。
宋以深无语,猛按了下大潮头,“你有病吧!”
大潮回头恶狠狠瞪了眼宋以深,叮嘱:“你可别招惹盛娱那小子。”
“怎?”
宋以深当耳旁风,扣上木奉球帽,闲闲:“刚不是还说我勾搭女明星吗?”
大潮没搭理他,打开房间门,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顶灯亮如白昼。
“说真的,那小子呢?你把人家怎么了?给我打电话叫我来接你的时候,感觉快哭了......”
宋以深想,那是因为在我怀里打的,不过他很照顾大潮的心脏,没有说出来。闻言一手c-h-a兜慢悠悠走,一手反复按着灯牌开关,“放心,没哭”。
“......”
重点是这个吗???!!!
两人走进电梯,等电梯门闭上,大潮彻底回转身子,指着吊儿郎当的宋以深,目露凶光,“你要是真把人毁尸灭迹了!你他妈最好现在就说!”
“——省的人家跑回家告家长!盛娱回头就把咱们剁了!”
宋以深不耐烦,“跑——走了。老早走了。啧,你更年期?”
大潮冷哼。
“告家长?”宋以深笑得心情大好,像是又想起什么,又是轻笑:“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大潮还是不相信,但也只能作罢。
想从这狗嘴里套出什么正经话,还是等下辈子宋以深再投一次胎吧。
等两人坐进车里,大潮没有立即开车,接过宋以深递来的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真想不到啊,他居然会先来找你撕破脸。”大潮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年按住性子,怎么见你一回来,每每都这么急不可耐”。
“可能因为万浔问他了。”
宋以深抽烟抽得很凶,几口下去一支烟就燃到底,拇指食指摩挲,注视着那一点火星隐灭,“万浔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我上次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想了这么多天,也该找个人问问了”。
大潮点点头,忽然问道:“万浔知道魏实辉喜欢他吗?”
宋以深没有说话,又点了根烟。
“那年万浔被对头打到胃出血,魏实辉第二天就拿着刀子去人家台上描脖子,吓得我差点尿了。”大潮叹气,“我也是那后来才慢慢察觉到的——不过那会儿事情太多。你他妈又是个不省心的,给老子卖古董,捅出这么大篓子......”
“闻源就不会那么冲动。不过后来也被你带坏了,他妈居然背着我帮你数钱!”
说道这里大潮忍不住笑,宋以深也笑。
“你知道我推开门看到一屋子都在飘美钞的感觉吗!他娘的!我差点跪了好不好!”
宋以深笑,戳破:“你真跪了。”
大潮比了个中指。
“源小子还拉着我不让我打你,魏实辉后来还替你哭,说大家一起想办法还钱,万浔心里也不好受,抽了一晚上的烟......你看看你,大家都宠你这狗,哎!”
那时一个刚出校园的小乐队要出名,地上地下的pk赛少不了,多了就容易得罪人,毕竟资源也就那么多。万浔那个时候心高气傲,场地被抢了就想着跟人讲理,可人家都是混出头的地下乐队,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上来直接一顿打。
医药费多出来不说,还黄了两场pk赛,场地费补不上,一前一后就欠了一大笔钱。
后来宋以深回了趟家,再后来,就是所有人劝他回去继承家产......
“说实话,我那时也搞不懂你”,大潮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两个人都是一晚上没睡,“少爷一个,出来玩什么音乐?对了,你卖的那个洋货,什么卡洛斯几世的茶杯?都够买上八-九个乐队了吧?”
宋以深眯眼,坦荡:“也就买八个。”
“......”
天际破出青灰一线,夏末秋初,天亮得还算早,海浪潮声远远传来,风声也大了些,砸上车窗,冲烟决瘾,明目张胆。似乎因为晨光临界,所有的昏昧暗沉都变得急切,争先恐后地想要做些什么。
宋以深透过窗缝,望向山崖一角,那里潮汐上涌,ji-an出滚滚雪白。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大潮看着宋以深,“热度已经炒成这样了,你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保不准会落入身败名裂的局面”。
宋以深弹了弹烟灰,好笑:“你们一个个闲的?赶着集来提醒我身败名裂?”
大潮没有说什么,抽了几口烟,一把掐灭了,转手发动车子。
“我回来不是做什么影帝明星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大潮沉默看了眼后视镜,将车退出车位。
“我回来就是为了查清楚那件事。”
宋以深看着面前越来越远的度假酒店,自言自语:“身败名裂算什么。要是让我知道是他干的,我让他生不如死”。
几分钟的间隙。
大潮还是忍不住破坏这莫名瘆人夸张的气氛,“那你......有线索了?”
“没有。”说完这句,宋以深转头睡起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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