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投的话,我就不客气拿下来了。日后这些产业与您无关,都是我的。”徐元佐一笑:“虚投的话,便是挂了我的名字,每月分成,出了麻烦自然拿徐家的片子去官里。”
安六爷暗道:呵,这世上真有傻子会实投么?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是想虚投的。”安六爷道:“只是这分成……”
徐元佐一抬手:“六爷,且慢。”
“唔?”
“哪怕我九你一。我也是不答应的。”徐元佐道。
你小子消遣我!
安六爷心中不悦,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徐相公,您这是怎么个说法?”
“现在华亭县的田税、商税都是仁寿堂在收,就连徐府本宗的田亩都在缴税。买卖一样要查账。你虚投给我,这税同样免不了。这是其一。”徐元佐竖起两只手指:“我这人不是眼浅之辈,拿百十两银子就替人擦屁股,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徐家更是要脸面的人家,绝不会答应。这是其二。”
安六爷眉头都挤到了一起:“您看。我本是想着投到您门下,能混些红利……谁不知道您经营有道啊,略一指点就能点石成金……”
徐元佐呵呵一笑:“你若是真的只是求财,倒是好说。”
“在下真的只是求财!”
“加盟便是了。”徐元佐道。
“加盟?”
“你给徐家一笔银子,算作加盟费,由此可以用‘有家客栈’这块招牌。至于该缴的商税,一样要缴。”
“分成呢?”
“没有分成,盈亏自负。”
安六爷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这岂不是、岂不是……太不好意思了?”
徐元佐道:“话说在前面:第一,加盟费是一千两,分文不能少;第二。店里从掌柜到伙计,得到‘有家客栈’来受训,培训费一人五十两,考核合格之后才能上柜干活;第三,每月一次例行检查,不定期飞行检查,若是因为不符合规范标准而扣分到了一定程度,当即踢出去,加盟费也是不退的。”
安六爷有些踟蹰,生怕自己花了大价钱。最后被一脚踢出去,所有银子不是打了水漂么?别人若是跟他说这些,免不得大耳刮子打上去,可是眼前这位……
“当然咯。也不是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徐元佐道:“评分自有标准,扣多少分,我都有章程在,事先教会你的人。若是日后他们懈怠了,砸我的招牌。不能怪我不仗义吧?”
安六爷这才放心了些,道:“若是如此,我倒是愿意试试。”
徐元佐道:“明日我会派人去商榻找你接洽此事。你看何处方便?”
“就在贵店吧,有家客栈。”安六爷笑道:“现在往来商榻的商人,若是不在有家客栈谈生意,就像是跑单帮的一般。”
徐元佐闻言一笑,心中暗道:看来回去可以查查商榻店的店长,若是后备力量足够,大可升职了。唔,是了,陈翼直就是商榻店升上来的,这孩子培养后备力量很有一套。这事也正好要他去办。
安六爷敲定了商榻的白道业务,闲话几句见徐元佐兴趣缺缺,便想告辞。徐元佐没有挽留,却道:“牛哥且等一下,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牛大力一惊,打了个哆嗦,道:“徐相公,有何吩咐?”
徐元佐笑吟吟没有说话。安六爷边往外走边道:“大力,仔细办好徐相公的差事。”又对徐元佐道:“徐相公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便是了。我这外甥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听话。”
徐元佐笑道:“自小一起长大,我是知道的。”
牛大力却没有这种觉悟,仍旧免不了有些拘束。
徐元佐等旁人都走了,示意牛大力坐下,道:“牛哥,我父亲去赌档的事,还有什么我该知道的?”
牛大力想了想,道:“其实伯父也就偶尔过去玩两手……赌的不是很大。”
徐元佐目光扫过桌上的抵债品,显然不信。徐贺固然有点烂泥扶不上墙,基本眼光还是有的,难道会拿价值上百两的奢侈品去抵几十两的赌债?
“赌是一件事,伯父在那边还有个相好的粉头……”
徐元佐手抖了一下。他不是纯白天真小无辜,社会上的事什么没见过?尤其生意人,逢场作戏只是基本技能。但是徐贺已经不做生意了,自然也没有逢场作戏的需要。虽然眼下这个社会环境,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并不算大罪过,但是徐元佐仍旧对徐贺不忠于母亲有所抵触。
“这到底是什么赌档,里面怎么还有粉头?”徐元佐皱眉道。
牛大力道:“其实也不是大的赌档,是泗泾的一家私门头。”
徐元佐知道私门头就是私巢子,又听是在泗泾,眉头不由更是皱了起来。泗泾镇也是华亭重镇,商货往来的要道。然而这个镇在郡城东北,目前还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就连收税也收不到泗泾去。看来徐贺找这地方,也是用了心的。
“泗泾有个有名的,人唤她作艾嫂,许都暗娼都借她家落脚,往来客商也多有熟客。她家是三进的院子,第一进只卖吃食,第二进是个赌档,第三进便是那些暗娼做生意的地方。”牛大力显然了解颇深。
徐元佐点了点头:“这种地方,不都是要给你们上供的么?”
牛大力尴尬笑了笑:“我倒是去踩过几次盘子所以才碰到了伯父。不过越是察访,越是有些心虚,怕是拿不下来。”他道:“县里不少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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