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垂下来的眼眸上有珍珠般的光泽,睫毛慢慢卷起来,白皙的肤色像是洗净的藕,墨黑的发已经到了披肩的长度。
“算起来,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呀。”从去年过年到现在,也已经是一年半的光景了。还记得当初我们还站在栏杆上笑着想自己未来会遇见一个什么样的人,转眼之间,那个人就出现了,占据了我们的一方天地,只是一小段时间不见就已经想念到不行了。
“好洛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花翎眨了眨眼睛,我无奈的笑了,点了点头。
她背着那个淡青,穿了一条白底的碎花裙子,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唇畔慢慢上扬,酒窝陷进去,黑色的眼睛像是镶嵌在夜空里最闪亮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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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本学校发的志愿书看了很久,那些排名靠前的大学当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像是一个个都戴着刺眼的皇冠,我又没那个胆量去对答案,更关键的是,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快交试卷的关键时刻改成了些什么答案。
爸妈让我一定要认真选好,不要将来后悔自己的选择。
翻了几页之后,我又翻回到前面那一张停留了很久的纸页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s大,视线一遍遍的看过去,那些历年的分数线似乎都像是一道道难以跨越的关卡,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有很多人就被这看不见的栏杆给绊倒在地上。
其实我一直有个很深的疑惑,人生到底是应该奋力拼搏,还是要甘于平凡。在我们备考的那些岁月里,前者是老胡最经常说的话,当然,他指的就是我们要好好学习,拿出一个好的高考成绩;而后者是我年迈的奶奶经常对我说的,不要那么辛苦,不要想着去过不一般的生活,“那样太累了,孩子”,她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被时光似乎也在印证这句话的正确性。
到底哪一种是对的,那束离我太遥远的光到底该不该去追逐,要是到时候我只顾着追逐而忽视了身边的宝藏,甚至到头来一无所有该怎么办?
放假之后,我反而会做很多的梦,失眠的时候还是存在,奇怪的梦境也交织在里面,像是一个奇幻的世界,再怎么也抓不住。
逆光的背景里,根本看不清楚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某种准确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曲方歌,甚至那个我自己构想出来的声音都足够真实,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第二天,我告诉爸妈,第一志愿一定要填s大,我当时的语气一定过于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是他们平时看到的那个样子,他们都微微怔住了,好半天才说,“你决定好了就行。”
那股子勇气是怎么出现的,明明曲方歌没有说过任何希望我去s大的话,梦里的声音都很遥远,只记得他似乎是笑着的,那神情一定很好看。
也许是凌晨醒来的时候,我摸索到的那个金色锦囊,在昏暗的光线里,我这才迟疑着拆开那个袋子,光着脚走到窗边,昏黄的光线隐约照出四个行云流水的字。
那个站在窗前的苏洛云眨了下眼睛,夏夜微微的风吹开她脸颊边的碎头发,近视的眼睛仔细看着那四个字,从左至右,一笔一划都没拉下,黑色的水笔留下的行云流水的字迹。她慢慢抿起唇,那种再轻微不过的喜悦不知什么原因就这么蔓延开来,像是一场突然袭来的海啸,连耳朵都感染到这种情绪,慢慢热起来。
填志愿的第一天,像是要去上学般激动人心,一大早就起了床,被我爸嘲笑说是急不可待到早餐都吃不下了。
这种关乎人生的大决定似乎也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自己去做,身体里有种微微的颤,似乎该命名为激动,又似乎该称之为对自由的向往。
“要妈妈陪你去吗?”爸爸笑着打趣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填个志愿多大点事啊。”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吃饭还掉东掉西的。”我妈捡起我面前的面包屑笑着说道。
“你看我爸碗旁边,这分明是遗传好吧。”说完就发现我爸脸上哑然失笑的神色。
“你这一长大啊,爸妈可说不过你了。”
他们出门买菜去了,我慢吞吞的想着自己还需要戴什么东西,准考证,手机,似乎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刚穿好鞋子,屋子里的电话却开始响了,将静谧的空气一阵阵的振动,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只好慌慌张张的踢了鞋子,地板砖的冰凉透过袜子,不由得颤了下。
“喂。”拿着电话的手霎时间僵住了,头脑的清明在第一瞬间就有了答案,那是曲方歌的声音。
☆、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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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长大的人也许都做过这样的噩梦,本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一睁开眼睛,自己却懵懂地成为了所谓的成年人,孤苦伶仃倒算不上,心底却有种隐约的寂寞悄无声息在发酵,似乎想要一下子推翻周围堆砌的这个世界,再度回到之前的生活里去。
首先,时光的不可逆性注定了我们只能被推着往前走;其次,我们真的真的想要再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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