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教室天就黑了,学校里的人走得很干净,那条宽阔的校园走道只剩下两旁零星的路灯,白色光线裹着一层淡淡的冷调,还有些坏掉的灯诡异的一闪一闪。
我突然想起了去年的圣诞节,似乎也是在这条路上,也是这个放学的时间点,我们也是在聊着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题。我慢慢看向花翎的旁边,只看到了一棵树的黑影,而不是那个挺拔沉默的身形。
一个影子霎时遮了过来,吓得我一把抓住了花翎的手臂,侧过头一看才发现是骑自行车的舒青禾,他本身就高,前额的发下是一双笑时轻微弯起来的眼睛,再加上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很是美观。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同桌,天天被美色迷惑,说不定也会好好学习奋发向上。
“记得给我带凉面。”从我耳边一下子投递过去这样的一句话,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舒青禾的唇角似乎弯得更深了,整张脸愈发柔和起来,有种温润如玉之感。
“天气这么冷还吃凉面?”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阳光照亮,难怪经常会有女生来教室外面驻足良久,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凉面有热的啦。”花翎说话的时候总会带一点可爱的尾音,晶亮的眼睛眨一下,鼻子上有细微的褶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少有人能逃过她这种表情。
“我先走了。”长腿一收,踩着踏板就疾驰而去,那一瞬间扬起的风带着与众不同的清爽,竟然让我想到了意气风发这四个字,也许是那个动作帅气得很,又或许只是因为踩单车的那个人是舒青禾。
等那个身影终于远了,我装作不经意的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旁边的花翎,“带早餐?”
“我起不了那么早嘛,就让他帮我带一份。”
可是在我们班上,带早餐这件事情若是一群人自然不会牵扯上什么流言蜚语,但如果只是单单一个人那就有值得怀疑的基础了。学校门口的凉面店一直是最畅销的,早上要是碰上高峰期,等个十分钟是常有的事情,而这十分钟往往是最为关键的时间段,可能赶得上打铃,可能碰不上正巧去早自习的班主任。
我正准备打趣她,却被一声惊呼打断了,“哇。”
一抬眼,昏黄的路灯周围有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飘下来,细细密密,层层叠叠,在路灯的光线范围之内,简直像是一个美妙至极的仙境,地面上很快就覆上了一层,洁白无瑕。
我的视线定格在路灯光圈的外围,那片黑暗里,有隐约的白色在飞扬,黑色外套,牛仔裤,接着路灯下出现了一双白色的球鞋,那个身影慢慢清晰起来,戴着帽子的头顶上有一些积雪,他扬起手轻轻挥了下,散落下来,化作了细小的雪花。
这可能是圣诞节的幻觉,还是圣诞老人听见了我说的梦话,怎么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像曲方歌?
雪还在不停的下,那个人慢慢抬起手,雪落在他的衣袖上,留恋着不肯走,于是慢慢一片湿润的痕迹。
睫毛上掉落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沉甸甸的落在脸颊上,这一切太像是一场梦了。
3
一个人能在自己的人生里面待多久,一段时间,一些年头,还是那些故事里常说的永远,那为什么很多人长大之后会想不起很久之前的事情,像是时间化作一个淘气的魔法师,魔杖一挥就封印了那些沧桑的记忆。
我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放假一段时间再去学校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意思,眼神的触角慢慢伸向那个背影,乘着那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仔细打量起来。
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也被作为细微的片段收纳了起来。
听说大学的军训很严苛,这样一看确实是黑了一些,却更显得阳刚了不少;被花翎嘲笑说是和尚的平头,脑海里很快浮现出穿着袈裟的曲方歌,一旁的我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其实我还是怀念他原来的样子,短短的碎发,在金色的夕阳下显得没那么冰冷,反倒有隐约的温柔散发出来,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有些陌生,觉得这个人离我很远,不再是我印象里面的那个人了,那一身校服不会再有了,那个陪伴回家的少年也被时光催促着成熟了。
“学习任务重吗?”关于学习的问题被问到过很多次,只不多大多数都会和成绩这两个字眼扯上关系,很少有人会问及我累不累,似乎我的成绩不算拔尖,我就是个整天闲玩睡觉的人。
在这个文字和符号组成的象牙塔里,有一座外在的规则组成的旋转楼梯,塔外面的视线都聚集在那些台阶上面,却不知道单薄的一分或是拉大幅度的十分背后藏着些什么,是一段时间的坚持不懈,是多少个奋战不休的晚自习,还是无可奉告的那个目的。
我不是个可爱的人,学不会撒娇和恭维,总是一板一眼,把很多的事情都收起来,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伟大的收藏家,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孤独。
于是,我微笑着摇头,以显示自己并不累,接着才意识到这虽然可以说是逞强,却更可能说明我就是不学无术。
可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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