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夜里,小丫头的裙子一下子就变了。”
“变了?”温馨问。嗓子发哑。
“变得……那么怪,俺简直不知怎么说才好了。”银姨这时不再看她,也没有听到她说话。她直目瞪眼地看着前方,像是完全进入了一年多前的那个神秘的晚上。“刚才我说了,小丫头一身是血进了洗手间,出来时,那血就止住了,没有了。一身干干净净,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可我没说那裙子。因为我一开头还真没看出那裙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还是那么白,还是那么美,穿在她的身上还是像仙衣一样飘飘悠悠,让人以为她就要升天了。忽然,有啥东西闪了一下光。
“是那裙子!
“它的上半截没啥不同,可是,下半截却出现了小人儿。”
“小人儿?!”
“是小人儿。一颗一颗的小小的脑袋就在那裙子的下边出现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粉得噜儿的,像是刚出生的小孩的头。可是我一细看又不像是小孩,倒像是一种果子,一种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果子,它们看上去跟小孩头特像,还有脸,有鼻子有眼睛,还在那里对我笑哩。
“我的天爷哩,当时吓得我差一点放了个大屁。再看时,发现那些果子脸不是在笑,是在那里动,做出人一样的表情,所以你以为它们在哭,在笑,在挤眉弄眼,实际上它们是在开花呀。
“一颗一颗的果子就开放了,里面喷出了粉红色的东西,就像是血,可是又比血要好看,要美丽,更有点像太阳快要落山时满天飘着的花蕊,像一颗颗粉红色的星星。它们把那半截裙子也给染成了粉红色,说不上来,好像是粉红色,也许应该是别的叫法吧?反正我还没见过比那更好看的颜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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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在裙子里,小丫头整个的人也变了,她就像是踏着彩霞的九天玄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了,没有看见她的身子动,也没见她在那里迈步子,她就过来了,像滑冰运动员一样滑出来了。我就站在那儿像傻子一样盯着她,可她理都不理我,好像我是一个透明人儿似的,一直就在我眼前飘过去了。
“打从那天开始,小丫头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头哩,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她的举动还有她说话时的那个神态哩,就有点吓人了。这事我现在才敢跟你说,要是在以前我连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哩。你想听一听她的那些个吓人的事吗?”
温馨刚要点头,突然,电话铃响了。把她和银姨都吓得跳了起来。
她坐在那里,看着电话没有动,不是不想接,是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银姨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是徐伟打来的,说他晚饭不回来吃了,在外面要跟谭行长谈事情,又叮嘱银姨一些事。银姨的脸上本来挤出来的笑容这时便消失,换之以你说什么我照办的严肃与沉重。
电话打了好久,并没有叫温馨去听电话,显然不是给她打来,徐伟说的事不想直接说给温馨听。
温馨也没有心情去听,不管他在那里说她什么,也不管徐伟是如何吩咐银姨对她要守口如瓶,不能透露的事半点不能向她透露。
他是要她盯死了温馨,把她像罪犯一样看住。
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却能感到其背后的原因像一滴鲜血那样令人不寒而栗。
有些事你不能多想,想得时间长了也许就会得精神分裂症,让你一阵阵对着远方发呆,或者想爬到某一座最高的楼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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