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的换什么兵帐?王卓那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着!”
日落西山后,张煌那个百人兵帐新任的伯长吕闵一边嘀咕,一边朝着自己手底下那帮兵的帐篷走去,他的脑海中依旧回响着平日里的好哥们弟兄王卓的话。
不得不说好弟兄王卓的话让吕闵感觉有点纳闷,他想不通这位好友怎么一反常态地希望跟他换个百人兵帐带带,因为在吕闵看来,眼下广陵兵营内的兵丁都是老刺史从扬州各地抽调过来的城卫军,实力应该不存在明显的差距,因此,带哪个百人兵帐不是带?
“吃饱了撑着!”口中嘀咕着,吕闵来到自己一军二十六帐的帐外,撩帐走了进去。
尽管来不及细看,但是兵帐内相对下午较为安静的气氛,让吕闵微微感觉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帮老兵就算畏惧他的实力,也终归会出现一些反抗情绪的。
不过对此吕闵并不在意,反正在他看来,手底下的兵丁不听话,那就打到他们听话就好了,军中的规矩就是这么直白简单。
“本伯长下午吩咐的事办好了么?下午的那个十个什长呢?都挑好各自的伍……你们的脸怎么了?”
走入兵帐,吕闵正要询问一下之前吩咐的事办得如何,结果叫来十个什长一看,却发现个个脸上带伤,这让吕闵警觉地意识情况有点不对。直到他眼神一凛,扫视了一眼整个兵帐,发现满帐的兵丁竟然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脸畏惧之色,心中的嘀咕更为升级。
[好小子!莫不是与其他兵帐的人起了冲突?他娘的!第一天就给老子惹事?!]
吕闵伯长心中恨得直想骂娘,尽管他也清楚这种事在所难免。毕竟眼下广陵兵营内兵丁皆是从扬州各郡县抽调的城卫军,别提之间有什么交情,大部分都对彼此互不相识。一群彼此陌生却又桀骜不驯的家伙会发生什么事?各地的新兵营内屡禁不止的殴斗已清楚明晰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而老刺史臧旻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将这支万人的军队直接投入战场,而是吩咐在即将与妖师许昭展开大战之前,抓紧一切时间进行操练。目的是为了操练士兵的作战能力么?恐怕并非如此,比起作战能力,让这支临时组建的军队,军中士卒彼此产生信任,变得和睦而团结,这才是重中之重。
正是因为这样,当吕闵意识到自己手底下的兵丁极有可能与其他兵帐的士卒发生斗殴冲突后,他的心情也变得颇为复杂。
其实吕闵也并非广陵军的人,更准确地说,此刻兵营中担任伯长的,其实都并非是真正的广陵军武官,都是老刺史臧旻从广陵郡、九江郡这两个郡调过来的,县尉、县丞、县令、都尉,职位并不相同。而唯一的相同点,那就是这些人皆是领兵的好手,统率力不俗。
至于真正的广陵军,其实这会儿早已经投入了战场,与反贼许昭的大军在江面上对上了,只是战况不利,因此老刺史臧旻压了下来,没有人知道。
而吕闵,便是广陵郡海陵县的县丞,在当地对海寇的抗击仗中作战颇为凶悍,被当地百姓尊称为‘海陵之虎’,绝对可以算是如今这支万人军中实力拔尖的伯长,只不过其名声在广陵不显罢了。
“跟哪个帐的打上了?”在质问的同时,吕闵心下也在思量,要不要出头替手底下这帮兵丁去讨个公道。尽管这样的话势必触犯军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丁在其他兵帐吃了亏,而他身为伯长却视若无睹,这无疑会在战争前消磨掉士卒们的斗志与士气。而他作为伯长,日后恐怕也很难指使这帮兵。
军队是一个整体没错,但是说到底,一个兵帐的弟兄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吕闵寻思着,为了手底下这帮兵丁的士气,这回恐怕不得已要得罪某位伯长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说完那番话后,兵帐内老兵们神情还是很平静,丝毫没有在听说伯长有意要亲自替他们出头的欣喜。
[怎么回事?难道这帮人被别人打得没脾气了?这样的兵要来何用?等等,不对啊……这群兔崽子下午对我的气焰也嚣张得很,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别的兵帐打压到这种地步吧?再说了,我也没听到消息啊……]
吕闵嘀咕着,重复着又问了一遍,这回他注意到了,当他出言询问的时候,兵帐内有不少人用怪异的眼神望向一什的那些小鬼头。
[一什什长……]
吕闵当然记得自己任命了张煌这个看似是有十六七岁的小鬼为一什的什长,尽管他也清楚一什什长这个位置有点特殊,叫一个十几岁的小鬼担任有些不妥,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当时满帐的老兵被他吕闵的实力所震慑,没一个人敢冒头呢。
吕闵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一什什长,他这才注意到,整个兵帐,就只有那群小鬼六人身上没伤,并且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家伙……莫不是我手底下混入六个了不得的小鬼?]
思忖了一下,吕闵终于想通了某些关键,再联想到方才好友王卓死盯着他要换兵帐,他哪里还会不明白。
[这几个兔崽子,单挑了一个兵帐的兄弟么?]
吕闵嘴角泛起了丝丝笑意。如果是自己手底下的兵被别的兵帐殴打,那他身为伯长,那是肯定要替他们出头的;但若是这群老兵被张煌等六个小鬼教训了一顿,那就只能算是他二十六帐的私事,情况大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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