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褂表示过一段时间还会联系乔町,如果乔町也同意的话,这件事就不必处理得太严重,毕竟双方也没遭受到多么严重的创伤,而且也有意求合。乔河点点头,和两个大人道别走了出去。
这次宋池没有等在外面,他回教室时晚自习也已经开始了,桌上放着一瓶牛奶。乔河一愣,看向身旁空着的座位。
“宋池出去了。”殷席给他递了张纸条,“有个大人找他。”
“谁?”
“不清楚,但是老师同意了。”
乔河皱起眉,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和宋池一起住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除宋家人以外的大人。亲戚不会在这个时间来,宋池的父母又都在外地,来的人会是谁?
这种不安感一直延续到晚自习结束,他把牛奶抓在手里,胡乱把书一装就往家赶。学校外面的路灯坏了,平常有宋池陪着还不觉得,现在他一个人从下面经过,突然就觉得那些黑黝黝的灯泡像是一个个会张开嘴吃人的怪兽。
乔河深吸一口气,快步跑上公交,下了车后也是一路跑回去的。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家里的窗户一片昏黑,没有灯亮,也没有人影。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捏了捏手心,掏出钥匙开了门。钥匙落到柜子上发出一声轻响。乔河摸到电灯开关,突然亮起来的客厅让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
他把外套在衣架上挂好,进了房间。他和宋池房间的阳台是连通的,透过玻璃门,能看见那边阳台上摆着的绿植。
那是他和宋池一起养的,从小时候养到现在,看着它从种子长到这么大。而现在那盆盆栽却被人踢翻在地,枝条都折了,盆里面的泥土滚了一地。
“宋池?”乔河小声喊了一句,拉开阳台门往那边走。月光照射下来,正好照亮了阳台的角落。
宋池整个人缩做一团,校服被揉搓得满是褶皱。乔河心里骤然收紧,就听见宋池发着抖的声音:“乔乔,我妈妈突然晕倒住院了。”
他本来打算晚自习下课再找乔河谈,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却打破了原有的计划。来人是乔町的同事,宋池认识,他是来接宋池去看乔町的。
宋池听他说完,闷着头给乔町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把他的手机都给打没电了,乔町都没有接。那人给了他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并向学校请假,明天就得过去。
“你妈妈本来不想影响你的,毕竟你在备考,但这次她要动手术,风险度很高,你父亲还是希望你能过去。”
宋池点了点头,浑浑噩噩地回了家,连灯都没开,就躲在阳台上吹风。他对乔町的记忆其实并不多,他一出生就被托付给了爷爷奶奶养,后来爷爷奶奶的年纪,乔町就给他领回了一个孩子,取名叫乔河,是希望他们两个像河池一样融洽。
乔町的工作忙,每次回来都很匆忙,有时宋池睡个午觉,一醒来她就走了,桌上都是她带的东西。要说起来,他和乔町见面的次数还没和家里保姆见面的次数多。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的通话中,乔町明显不对劲的语气,当时他刚醒,大脑还处于待机状态,压根没多想,现在来看,当时乔町就已经不对劲了。
乔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蹲在旁边,伸出手拍了拍宋池的背。他知道所有的言语都是徒劳,他也无法替宋池分担一星半点的痛苦,他只想尽己所能地去安抚行将崩溃的宋池。
母子之间可能真的有点什么心灵感应,宋池的心里就有一种预感——他可能是去见乔町最后一面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乔河就听见楼底下有车开动的声音,他连拖鞋也来不及穿,跑到阳台上,看见一辆黑色的车消失在楼栋下。
宋池只带走了一些衣物,他说等他回来时,他要给乔河带那里的土产,听说那里的糖人特别好吃,比牛奶糖还甜,甜腻腻的。
乔河不停地点头,最后宋池收拾好东西上床睡觉时,突然叫住了要回屋的乔河,问他能不能弹一首曲子。
乔河只犹豫了一秒,便走过去拿起了墙边的吉他,拆了上面的遮尘布,手指拨动了两下琴弦。
他弹的是一首很简单的曲子,他就反复地弹,直到床上的人不再跟着哼唱,他才慢慢放下吉他,走过去,在宋池的眉间落下一吻。
门合上的一瞬间,宋池翻了个身,手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月光,吉他,少年,这是一个换作以前他能高兴到发疯的场面,但现在却因为成了临行前的道别,只剩下了悲伤。
乔河进班的时候,殷席正在和人讨论一道数学题,见他来了立马走了过去,小声说道:“昨天白褂打电话时我不小心听到了,宋池没事吧?”
“他过去他妈妈那边了。”乔河说。
“我没和别人说。”殷席叹息道:“他还会回来吧?”
“会。”乔河抬起头看着他,“一定会。”
乔河在午睡时给宋池发了条信息,问他乔町情况如何,直到晚自习下课宋池才回消息。他发了一张图,上面一家三口笑得开心。
“别忘了糖人啊,不带的话我会找阿姨告状的。”乔河笑着回过去,然后就把手机关了写作业。
宋池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他已经在手术室门口已经蹲得腿都麻了,宋一业要拉他起来他也拒绝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就那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术室门口的led屏早就灭了,走廊上空荡荡的。
他给乔河发消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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