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了。”
姑娘快被这近似撒娇的语气萌翻了,悄悄念叨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类的话。
严锦听得一脸黑线,赶紧叫陆巍峥走人。
一直到沈家门口,严锦都沉默不语。陆巍峥觉得他多半是生气了——反正无论严锦生没生气,自己先道歉总是没错的,于是低着头说:“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严锦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严锦,你别生我的气啊。”
“你啊……下次不要在陌生人面前说那些话。虽然我们不是娱乐明星,但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了,以后要多注意。”
“……对不起。”
严锦说的没错,今天是他兴奋过度一时间脑子当机,才会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得太多。他的感情在外界是必须好好隐藏起来的。更何况……现在的他对于严锦而言,还什么都不是。
他是一个追求者,一个运气比较好、到现在还没被宣判出局的追求者,也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被宣判出局的追求者。所幸严锦很温柔,从不忍心说伤害他的话。
如果有一天严锦真的拒绝了,他还能做到潇洒地放弃吗?
如果是在以前,纠结一番估计还能释怀,如今却再也做不到了……因为,他已经陷得太深。
自知做错了事,陆巍峥回去以后就进入了反省状态,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沈东云觉得奇怪,特地过来慰问,也没问出个究竟来。
傍晚开饭的时候,沈家驾临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
六十岁模样的男人,个头挺高,背有些佝偻着,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一双深陷的眼睛里,发散着极为锐利的锋芒。
沈东云恭敬地叫了来者一声“舅舅”,沈母也亲热地喊了一声“哥”,直到严锦开口唤道“爸”的时候,迟钝如陆巍峥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个莫名觉得有点眼熟的老者,不就是严锦的……父亲吗!?
严锦的父亲居然来了……怎么办!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面对!——陆巍峥顿时陷入恐慌。
严父好像认得殷霖,看到殷霖在家里来来去去的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再将目光移到陆巍峥身上的时候,颇为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您、您好……”陆巍峥紧张地打招呼,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陆巍峥,是个钢琴家。”严锦接过话,“我朋友。”
“……”陆巍峥傻了,这是严锦第一次用“朋友”二字形容他。
严父看了看神情紧绷的陆巍峥,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严锦,忽然有些不高兴,用旁人无法察觉到的声音轻轻地哼了一声。
“哥,快进来坐吧,要开饭了。”沈母适时地招呼道。
几个人在桌旁落座。陆巍峥隐约察觉严锦和他父亲关系可能不太和睦,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沈母让他多吃点菜,他只能报以傻笑——因为严父正坐在他的对面,他时不时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压力山大!陆巍峥在心里默默流泪。
饭桌上的气氛很微妙,明显分化成两极。一方是沈母、沈东云和殷霖,那三个人愉快地交谈,肆意地打趣,气氛温馨,就像真正的一家人。另一方则是少言寡语的严父,不想说话的严锦和不敢说话的陆巍峥,头顶上如同盘旋着一大团乌云。
过了一阵,沈母觉得气氛不对,主动跟自己兄长攀谈起来,问了问最近的生活情况以及乐器行的生意。
两个人聊着聊着,话题很不幸地转移到小辈们身上来了。
“东云的工作还好吧?”严父问道。
“挺好的,舅舅。乐团这几年的状况比以前好太多了,大家都有了充足的信心。就算今后还会遇到困难,我们也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沈东云眉眼弯弯,语气又懂事又乖巧。
“东云做事就是踏实稳重,工作做得好,人也孝顺。”严父先称赞了几句,瞄了一眼沉默的自家儿子,“不像某人,整天只知道在外头跑,连家都不回。”
沈东云立刻道:“舅舅过奖,要说稳重,我可比不上我哥。我哥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哪是我这个在小乐团混日子的人比得上的。”
“呵,我看他也不是个认真搞音乐的。”严父冷淡地说,“演出那么多,哪还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钻研?飞完这个国家飞那个国家,跟乱七八糟的人到处搅和,混来一身浮夸气。”
这话说得就有些过分了,语气也比较糟糕……让陆巍峥十分不爽。到底是多不了解严锦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评价啊?
严锦在国外的演出的确多,但他频繁往国外跑不仅是因为演出,更因为他的恩师以及所景仰的前辈们都在国外,至于什么“一身浮夸气”……严锦稳重的气质完爆同龄人好吗?这位父亲到底知不知道严锦平时有多勤奋,到底有没有去看过他的演出啊……
如果这人不是严锦的父亲,陆巍峥估计早就跳起来反驳了。一想到这是别人父子之间的问题,搞不好另有隐情,他就忍了下来。作为一个外人,他还是不要掺和为好。他之前已经说错过一次话,不能再减低自己在严锦心目中的印象分。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的圆舞曲
年夜饭桌上的气氛,因为严父对严锦的批评而再度回归僵硬状态。
沈母问起殷霖在国外的生活试图缓和气氛。殷霖是个非常具有幽默感的人,无论怎样的问题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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