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蹊跷——账簿的所藏的位置是潜伏在朱通身边三年多的暗桩报上来的,臣也再次派人核实过。而昨夜臣派出盗取账册之人,更是臣这么多年来调(河蟹)教出的最得力的下属。别的臣不敢担保,可凭借此人的武功与机变,盗取账簿失手且被家丁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说道这里,旬靖顿了顿。三皇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话头:“先生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
“是。”
“这朱通是老二的小舅子,吏部这些年也是老二的摇钱树,他死了,最没有好处的就是老二了……这事,莫不是东宫那位做的……”宋询炳自言自语道。
还不等旬靖回话,猛一转身:“旬先生,明日你带你昨日行动的那个属下过来见我,本王要亲自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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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茶楼里的江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顶头上司的上司惦记着了,正捧着一杯碧螺春慢慢的喝着。
听了江渉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后,温郁之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千年的老狐狸了,这话当然不会当真。
两人互相试探一番后,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就像江湖高手狭路相逢,几招试探后,便都默契的选择绕道而行。于是一时间,对坐的两人,便真的如一对君子之交的友人似的,安静而默契的饮茶。
也许是这场早春的雨太绵密,也许是此时的氛围太安静,江渉竟然产生了一种似乎认识了对面的人很多年的错觉。
他看见温郁之拾起一块千层酥,在盘沿上轻轻弹了弹,抖落了一些面上撒的糖粉后才送入口中,而边上那碟绿豆糕几乎没有碰过。
——原来他不爱吃甜食。江渉将此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楼下的说书人还的故事已经讲到温严宽拜相。江渉仿佛敬酒似的举了举手上的茶杯:“令尊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是他见到温郁之后说的最真挚的一句话。
温郁之听了,只是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所有人都这么说。”
“还好我没个这么传奇的父亲,不然一定压力很大。”江渉道。
“令尊江大侠一生行侠仗义,也颇为传奇。”温郁之顿了顿,才接着说:“其实我父亲,最羡慕的,便是你们这种江湖人,可惜他一辈子不过是放不下那一点执念。”
说完,他也举了举茶杯,以茶代酒,回敬江渉。
“你入朝为官,不也是放不下那一点执念么?”江渉想说。可张了张口,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温晏之突然从边上冒了出来,拉着温郁之的衣服:“哥,我想回家!”
江渉一看到小孩就高兴,忍不住手贱的来捏他的脸。温晏之背对着自己哥哥,冲他翻了个怪模怪样的大白眼。
温郁之知道楼下的故事已经快讲到父亲遇刺身亡了——每次弟弟都不愿意听这一段。于是他立刻起身,冲江渉拱了拱手,向他告辞。
江渉依旧坐着,看着那人牵着弟弟走出两步,忽然回头。总是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冲着江渉眨了眨眼,嘴角上挑:带着捉狭意味:“呐,这次的茶钱你付了!”
那张总是皱着眉的脸,仿佛一瞬间生动了起来。
江渉突然感觉被他这个笑容晃花了眼,感觉像看到了漫山花开,听到了冰雪消融,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愣愣的想着:原来这严肃的人笑起来这么好看……
回过神来,才哭笑不得的冲他的背影喊:“你一堂堂二品大员,还坑我这平头百姓的一点茶钱?”
温郁之听到他的声音,冲他摆了摆手,却没有再回头,带着弟弟径直下楼去了。
等他走后,江渉左手伸进怀里掏摸一阵,拿出来时掌心躺着一块羊脂玉佩:“哼,一顿茶钱换一块玉佩,我还是赚了!”
想想似乎觉得不解气,接着嘟囔道:“你跟别人小妾的定情信物,我不还你了!”
然后左手勾着玉佩上的红绳,将玉佩绕在手指上转着圈,哼着歌结账去了。
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博弈
与江渉那场茶楼相识,温郁之当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玉佩丢了——眼下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劳心费神。
比如,吏部尚书朱大人的死……很微妙。
龙椅上那个老皇帝已到古稀之年,登基三十六年,别的不行,唯独玩的一手帝王权术,防儿子甚过防贼。
后宫皇后严氏过世多年,且膝下只育有一个女儿。皇帝便立了自己的长子为太子,却并不追封他死去的母亲为后。接着转手便扶持两个次子以牵制太子。最后又将已故严皇后的哥哥严潘扶上了丞相之位,并且将严家的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三位皇子为妃。
如今朝堂之上,丞相严潘位高权重,却以不涉党争闻名。他是三位皇子的丈人,安安心心的做着帝王宠臣。副相戴恭时与已故的温老丞相同年进士,更兼有同乡之谊,他是温郁之的老师,带着一群老臣支持太子。吏部尚书朱通是二皇子小舅子,刑部尚书蔡震是三皇子亲叔叔。
总而言之一句话,如今京城严丞相,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方力量互相牵制,不分伯仲。皇帝的龙椅坐的极为安稳。
如今这吏部朱通一死,二皇子党遭受重创,老皇帝苦心经营多年的平衡,一下子便被打破了。
第二天的朝堂上极为热闹。二皇子捶胸顿足的痛斥京城治安,却字字影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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