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的沈画道:“太子殿下,若是我一开始便忠心于你,你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对我?”
“我也不知。”沈画认真想了想,道,“现在说甚都已经晚了,你能做的,便是自强,等你能与你祖父齐肩,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沈画等了会儿,发现雪松再没说话,便道了声有事先行一步,就走了。
留下雪松站在原地,满脸落寞。
老实说,沈画对雪松,是有些失望的。性子过于柔弱,又无主见。沈画大概也猜出,为何初次见面,他那般讨好,雪松却冷静自持,并不理睬他的原因。
本因为是他天性至此,可是今日他却想明白,他恐怕是听了什么话。
不然,若当真品性孤傲,绝不会在这个当头,来找自己,说这番话。
沈画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他自己还一堆的事情,真的无法顾及到他了。
年后,沈画又在太后跟前提了提,太后想起之前的许诺,就指了个师傅教沈睿。
沈睿这孩子性子一向沉稳,只是今次也难得展露笑颜。
他拉着竹心打听着他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喜好有哪些,还准备自己动手,做个礼物送给师傅。
惹得沈画一阵失落,这臭小子,有了师傅便不要叔叔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沈睿察觉到沈画心情不太好,竟也没猜到是为了什么,幸得竹心提醒,才恍然大悟。
沈睿的师傅是个姓范的年轻人,名泽知,与沈画的师傅为同族,不过是旁支。
虽然年轻,沈画也并未看轻他,跟他闲聊几句后,发现他确实学富五车,也不古板,许多见解颇有新意,令沈画十分满意。
招了沈睿来见面,彼此都合眼缘,范泽知问了些问题,沈睿据实回答了,没一会儿,他便摸清了沈睿的底,也拟出教导沈睿的法子。
本来第一天是不上课的,不过俩人却有志一同的开了课。
沈画坐在边上,看着沈睿心无旁骛,乖乖听课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不想打扰他们,沈画悄声走了出去。
沈画知道沈睿不可能一直黏着自己,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开始他自己的人生。只是这股失落,还是萦绕在他心头,挥散不去。
算了,多想无益,他也要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先前跟阮云益说的养私军,并非说说而已,只是军队开销,沈画绝对负担不起。所以,就将人数削减了些,贵精不贵多。
也因此,他产生了经商的念头。
士农工商,虽是这样说,不过大瑞却没有重农抑商,相反,比之前朝,商人的地位提升了许多。而且如今的商人可精明,早早就抱牢了大腿,只要讨好了上头的人,就不怕受欺凌。
不过他对于经商之事,一窍不通,所以得先学习一番。
这天中午,沈画正在书房看书,是前人写的《商道》,看到一半处,觉得口渴,便扬声朝外间道:“竹心,送壶茶进来。”
竹心应了声。
沈画便继续看起书来。
好一会儿,才听见一阵脚步声,沈画正看到精彩处,也没回头,就道:“放在桌上就行了。”
可等了片刻,也没听见声音,沈画心想竹心今日是怎么了,转过头,却看见沈睿端着个比他还宽的茶盘,正在看着他。
沈画顿时心疼,连忙将书扔了,翻身下来,伸手接过茶盘搁置在桌上,将沈睿拉过来帮他揉胳膊,道:“你今日怎地没上课?范师傅呢?”
沈睿道:“范师傅今日讲了卧冰求鲤的故事,师傅说,睿儿要对叔叔尽孝,因此来给叔叔送茶。”
“哦,原来是听师傅的话才来找我,不是自己想来?”沈画闻言,更加酸了,忍不住揶揄他。
原以为沈睿会急着解释,没想到他却气定神闲,一只手抬起来覆在沈画手背,道:“叔叔,我知道这些日子忽略了你,让你觉得失落。可叔叔误会我了,我是想早日学成,好为叔叔分忧。”
沈画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种老气横秋,莫名又像是丈夫对妻子解释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的睿儿,这是被教歪了吧?
沈睿却没察觉,把着沈画的肩膀,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一下,道:“范师傅说我聪慧好学,最短五年,便可学成。叔叔,要乖。”
然后沈睿就走了。
沈画还沉浸在打击中无法自拔。
一连几天,沈画都对范泽知十分敌视,每天虎视眈眈想挑出他的错处,好将他撵走,可是却并不成功。范泽知为人行事并无纰漏,教导沈睿也十分尽心尽力,沈睿很尊敬他,沈画于是只能暗自沮丧。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送走正月,迎来二月。冬去春来,枝条抽出嫩芽,笼罩一层朦胧绿意,宫墙上的迎春花也开得正好,整个京城,染上鲜艳色彩。
沈陵沈瑄在二月初就搬出了宫去,每日虽然也进宫请安,但对于他们母妃来说,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二月十八日,沈陵成亲这天,因为沈画身份在那,而且明面上,他又是沈林唐一派的,因此沈画并不必过去帮忙,甚至酒席都不需吃,只送上贺礼,喝杯喜酒就好。
婚礼要傍晚开始,沈画就先带了沈睿外出踏青。
沈睿自然毫无异议。
只是最欢腾的,还是竹心。
沈画带了沈睿去了京城西面的白马寺。
白马寺坐落在茂山之中,香火鼎盛,据说求子求福十分灵验,不过沈画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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