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把坐垫送到了涂先生眼前:“坐。”
“谢谢胡先生。”涂先生乐颠颠地把坐垫放到屁股下:“这下舒服多了。”“你很怕我?”胡先生把后背往椅座上重重一靠,随即抱起了双臂,他想了想还是松开双手,把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
“没有!”涂先生立刻正襟危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您大人有大量好人一生平安宁肯饿肚子都不愿吃我的高风亮节我会记一辈子的。”“噗”,胡先生把刚喝进去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你是——认真的?”“没错”,涂先生义正词严地点头:“我已经看明白了,您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您已经威胁过好多次说要吃了我的,可是您都没有动口,就像当年您嘴上说着要把阿米丢掉,但还是把他留在了我们镇,胡先生,我之前一直以为您是个肚子黑的人,现在看来真是错怪您了。”
“呼啦”一声,涂先生把那巨大的果篮直接拎到了胡先生的办公桌上:“所以,这些蔬菜都是我给您的谢礼,感谢您‘不吃我’的大恩大德。”
胡先生僵了。
万万没想到……在胡先生看来,“吃了你”就是“上了你”的同义词,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玩个半推半就增加情趣而已,结果对方还真信了。在这种状况下被人夸赞“你才不是肚子黑”,胡先生觉得冷汗顺着后背往下落,久违的负罪感悄悄爬上心头。
再看涂先生那一脸正气红光满面两眼冒星星的模样,他都不忍打击对方:“好吧…涂先生,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对你做那种事?”
“哎…什么事…那件事吗?”,涂先生恍然大悟:“没关系我理解的,您为了让我活下来之后得到更大的喜悦,宁愿牺牲自己累的满头大汗也要把我揉松软,我以前真是错怪您了,对不起。”这、这是天然黑,天然白,还是天然圣母啊?
胡先生轻咳两声转开了眼:“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还记得二十一年前的事吗?”
“记得记得。”涂先生点头如捣蒜。
二十一年前。
桃源镇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胡先生他们作为小镇的第一批人,给这个镇子定了许多“清规戒律”,首要一条就是禁止非化形人士入驻。这些刚化形成功的人很多都戾气未消,打架斗殴、拉帮结伙的人不在少数,眼见着好不容易组建成的小镇就要分崩离析,家政服务中心的人不得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最后想到的办法是编出一个传说。但凡一个国家或是民族要发扬壮大,神话传说所造就的威慑力是不可缺少的,于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桃源镇便有了这样的传言:桃源镇虽为天赐,却也不容于世,上天总会降临惩罚。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顺流而下,他(她)会成为龙神的宠妃,救小镇于水火之中。既有惩罚又有希望,给一棒子又送块糖果,再加上众多有识之士的努力,桃源镇终于渐渐走上正轨。
对于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并传播甚广的传说,桃源镇的人都噤若寒蝉深信不疑,胡先生面上满是沉稳,心里的‘呵呵’则是排山倒海:“谣言本身并不可信,传的人多了也就成真了。”所以,当一个婴儿摇篮真的出现在河边的时候,涂先生抱着婴儿狂奔着去找胡先生,胡先生真正觉得五雷轰顶了:“开什么…玩笑,这么没有逻辑的事情…明明是胡编乱造的……你耍我?”
那小娃娃被裹在被子里哭的声嘶力竭,手脚乱舞,皱红的脸庞活像个小猴子,小嘴一抽一吸的吮吸着不存在的奶水,看着煞是可怜。
吕小姐从办公室踩着高跟鞋奔过来:“好可爱的娃娃,涂先生是你生的……呃…老板我就是口误嘿嘿…”项先生则捧着一脸盆黄澄澄的东西过来:“这小猴崽吃不吃芒果?”
涂先生把芒果盆推开:“他根本连芒果皮都咬不动,而且也不是小猴崽。胡先生,我们能留下他吗?我在包着他的被子里看到了,他的父母不想要他,所以求好心人收留。”
“谁是好心人?”胡先生把两只手掌并成尖塔,冷冷笑了:“我怎么觉得莫名其妙,那个传言是怎么来的,你们都不清楚吗?我们桃源镇的规矩——你们都忘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规矩若是破了,日后桃源镇的安全就无法受到保障。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我们会什么都瞒不住,若他执意要离开这里,这个屏障就会被打破,桃源镇就再也不是一个只有化形之人才能来到的地方,这些你们都不懂?”“所以,您就要闭关锁国吗?”涂先生不知哪来的胆子,不怕死地顶了一句。
三条深而狭长的裂纹忽然在胡先生的额头上炸开,这纹路清晰颜色暗沉,衬得他一双深棕色外狠戾,吕小姐直接跐溜一声钻到桌子底下,涂先生却瑟缩着身子挺直腰板,他两条腿抖的比面条还软,一双白嫩嫩的长耳朵却高高翘起,摆出一副既防御又准备攻击的架势。
仿佛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感染,涂先生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哭的可谓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埋头就往涂先生胸前扎,当时正是夏天,涂先生穿了件松垮的白色背心,结果这孩子囫囵地就把脑袋从背心顶端塞进去,一口咬住了涂先生的rǔ_tóu,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大力吸裹起来。
涂先生:“……”悄悄从桌子下爬出来的吕小姐:“小涂,他这是把你当乳娘了。这臭孩子,简直就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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