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他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一路上,正忙碌着的员工不约而同停下来看他。
看了两眼,觉得没意思,大家都不看了。
还能怎么样——大家用眼神传递着信息——巨婴三天不闹点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没办法,人家有钱有势的,忍着吧。
何悦笙一直冲到舒慕办公室,一巴掌把门推开,房间里,舒慕戴着眼镜,正举着一摞文件看。
他瞧着舒慕的样子,忽然什么火气都撤了。
午后阳光下,舒慕周身泛着金边一样。那副金属框的眼镜架在他鼻梁上,遮盖了原本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显得他整个人莫名书卷气起来。何悦笙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盯着他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头,望向自己。
何悦笙心里突然特别委屈,他不觉得舒慕刚刚是给他没脸了,他觉得舒慕刚刚不理会他不搭理他,反而是一种保护。否则要是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不是更丢人吗?
看啊,他此刻望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无奈又宠溺的,像以前一样啊。
于是何悦笙走过去,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扑在了舒慕怀里。
“阿舒,阿舒……”他吻他的脖子,乱蹭。
舒慕握着笔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接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何悦笙的脊背,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吧。”
何悦笙“嗯”了一声。
“公司的事以后你也不用管了。反正大哥本来就希望你休息,不如这次就痛痛快快放权吧。”舒慕接着道。
本该顺从的何悦笙却猛地抬起头来。
他看着舒慕,那眼神前一秒还委屈柔弱,此刻却波浪滔天。
“阿舒,”他一字一顿,“你该不会不知道,大哥一直想夺我的权吧。”
舒慕没有应声。
“阿舒,你跟大哥是一伙的,对不对?”何悦笙环着他的脖子,炽热的气息喷在舒慕的脸上。
他的眼神凶巴巴的,姿势却满是祈求,好像硬装出三分强势的小兽,归根结底,还是想叫人摸摸抱抱,安慰几句。
“笙笙,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及早抽身,拿着钱逍逍遥遥过日子,不好?”舒慕问。
何悦笙一把推开舒慕,冷笑道:“为什么?就为我设了个局想搞垮骆飞?”
舒慕被大力推了一下,滑轮椅子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他两脚踏地,稳住自己,接着抬头看向何悦笙。
事已至此,所有温情的面具都该揭下来了,舒慕也懒得再陪何悦笙玩什么哄小孩子的游戏。
“你不是第一次了,何悦笙。”舒慕冷冷道,“我说过,我可以由着你性子玩,但我有我的底线,擅动者死。你要放个邢东在我身边监视我,我无所谓;你发神经不准我接戏唱歌,ok我早就当明星当腻了,随你。但是你碰了我的底线,这个我绝不能忍。”
“舒慕,别跟我说这些。底线?我就不信,今天换了柯远在这里,你也会揪住什么底线不放!”何悦笙口不择言,大叫道。
舒慕看着他:“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碰我的底线。”
“是因为他碰了,你也会无条件原谅他吧!”何悦笙冷笑,“那有什么用呢?舒慕,你就为这么一个人破例,可是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算求着他惹你生气,他也回不来了。”
“出去!”舒慕指着门口,盛怒之下,他的语气竟异常平静下来。
何悦笙眸不错光地盯着舒慕,那眼神怨毒之极,仿佛要生生在舒慕身上剜下块肉似的。然而舒慕自始至终,说完这两个字后,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声渐大,带着十二万分的恶毒与怨恨,充斥了整个房间。何悦笙觉得自己像足了一个笑话,他放肆地嘲笑自己,笑得嗓子都快破了。
接着,他转过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阿舒,没关系的,我不生你的气。”拉开门的刹那,他回过头,望着阳光下,自己挚爱的恋人微笑,“只要你靠着何氏一天,你就一天没办法离开我。没关系,咱们有漫长的一辈子呢,咱们可以慢慢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悦笙甩门走了出去,他脚底下像长了刺,一步不停地催促着他往前走,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他要离舒慕远一点,他要离这个一直以来,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从没付出半分真心的人远一点。
走到一扇门前时,他却停住了。
这是柯远生前的办公室。
距离舒慕办公室最近的一间。
柯远已去世半年多,舒慕的经纪人也早就换过,可这里的主人始终只有一个。
他曾见保洁每日为这扇门做着清洁,听人说,房内陈设,一桌一椅都是舒慕亲手擦过。
何悦笙突然走不动了。
他发疯一样回过身,眼睛通红地寻找趁手的东西,接着像是被惹恼的困兽一般,发出一声短促却嘶哑的低吼,搬起一边的景观花盆,狠狠朝那扇磨砂玻璃门砸去。
“啊!”
一旁路过的小秘书吓坏了,惊声尖叫。
磨砂玻璃碎了一地,这间昔日金牌经纪人的办公室被迫大敞开来。何悦笙站在门前,浑身上下都是发泄后仍不得缓解的委屈与愤怒。
他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文件与书籍,一尘不染的红木座椅与茶几,还有挂在墙上,柯远与舒慕勾肩搭背的合照……
他死死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像是要哭,却哭不出来。
离去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舒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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