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七寸的景鸿终于肯开口了,却没想到裴东来不问他出卖情报的事,反而问起了尘封已久的赵家灭门案。
“这么说,你当年确实是挟私报复咯?”
“受人钱财□□,何况就凭他们赵家跟上官老头的关系,迟早也会被牵连。我至多算是落井下石而已。”
“即使赵朔获罪下狱,其家眷无非是杖责流徙或充作官奴,决不至于落得全家惨死的结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景鸿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赵家的孽种不是没死绝吗?”
裴东来意外的看着他,“你知道还有活口?”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找了他九年,可惜连根毛都没找到。”说到这里,景鸿也有些不解,“在我的地盘里,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躲了九年,就算有人帮他,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的没错,凭他在幽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找个孩子本该是很容易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之所以你一直找不到他,是因为他就躲在你的眼皮底下。”
“我的眼皮底下?难道你说的是……”
景鸿不笨,很快就明白了裴东来的暗示。“你说的是都督府吗?全幽州城里里外外,也只有都督府是我觉得最不可能的地方了。没想到……哈哈,韩厥这小子有点头脑,我过去真是小看他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裴东来警觉的眯起眼睛,“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没告诉你吗?”话音一落,景鸿又露出差点忘了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吧。东珠失窃的案子,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没命了。白白浪费我精心设好的局,真是可惜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事,裴东来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果然是你设局陷害他!”
“我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
见裴东来面露疑惑,景鸿解释道:“赵家的那四十几人命可都是葬送在他的手里,想必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无辜的冤魂没少缠住他。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送他去见那些人,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突如其来的真相打得裴东来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只听景鸿续道:“其实我也算对得起他了。当初是我慧眼识珠,把他从一个小兵提拔起来的,围捕赵家那么重要的任务我亲自指定让他带队,明知道他放走了那个小崽子也没狠心对他下手。要不是我发现他在暗中搜集我的证据,我何至于非要做局弄死他。可惜啊,功亏一篑……”
说着,他边摇头边叹气,连说了好几个可惜。
裴东来定了定神,“假如你今日所说都是真的,你敢签字画押吗?”
口头承认是一回事,白纸黑字又是另一回事了,景鸿哪肯轻易让人捏住自己的把柄,“你想要我的口供,好啊,等你把我平安带回洛阳再说吧。”
话里隐隐有威胁的意思,不过就算他不说,裴东来也猜到这一路不会太顺利。所以他才尽量避开人流较多的客栈驿馆,宁愿露宿野外。而且他与张训商定好轮流值夜,确保无论何时都有一个人看住犯人。
这样虽然辛苦些,但也稳妥些。
当然,这也不是一个百试百灵的法子。就在景鸿开口的两天后,他们被人盯上了。
相比牡丹案那次,这次对方派来的杀手虽然只有两个,但武功更为高强,走得是奇诡的路子。你能感觉到他们就在附近暗暗的窥视着,却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以现在的实力悬殊,硬拼是没有胜算的。裴东来试过甩掉他们,无奈马车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踪迹。于是他当机立断,弃掉车和马,选了一条羊肠小道开始步行。但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再给景鸿灌药了。因为要靠他自己的双脚走路,谁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去背他。
为了避免他逃跑,裴东来从包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把里面仅有两颗药之一逼他吃下去。“剩下这颗是解药,如果你逃跑,我就把解药扔掉。不怕死的话,就试试看。”
景鸿识趣的点头,表示明白。
如此又走了几天,他们还是被那两个杀手找到了。但奇怪的是,对方并未立即动手,而是从晌午时分等到傍晚,方才围拢上来。裴东来低声叮嘱张训看好景鸿,随后拔出腰刀,正面迎击敌人。
交手后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等到现在。
这两人的武功路数跟裴东来有相似之处,简单来说就是以快打快,而且他们肯定知道裴东来弱视的毛病,所以故意利用渐暗的天色来压制他。
裴东来也清楚对方的企图,所以希望能速战速决。
一番缠斗后,对方没有讨到多少便宜,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由左右夹攻改为一人主攻一人掠阵。主攻那人手持短刀,贴紧身体舞得虎虎生风,招招几乎都是杀招,而掠阵的那个步法飘忽不定,游走于外圈,时而绕到裴东来身后,时而又不见人影。
裴东来看得出来,这个如幽灵鬼魅般的人才最可怕,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偷袭。倘若偷袭不成,至少可以令你分心,倘若成了,一招就足以致命。
想到这里,裴东来不由的绷紧了神经。
这两人配合得当真天衣无缝,要是能找到一处破绽,先拿下一个就好了。?
☆、七
? 在裴东来想出应对之策前,游走于外圈的杀手已经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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