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给郑帆回短信,问郑帆怎么知道他同桌出国了。
短信送出去才发觉自己嘴笨,郑帆能怎么知道,肯定是颜希伦说的嘛。
两人的短信一来二去,慢慢聊开来,一节数学课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吃饭,任祺就会提醒浦春麟要专心一些。任祺心情好时,给予的提醒总是无比温柔,可以媲美按摩按对了穴位,让浦春麟极为受用。
这种时候他喜欢跟任祺抬杠,说一些“凭我这样天才的实力如何如何”之类不着边际的话。调笑起来任祺也不输给浦春麟,正好学校知名的理科天才储凌飞在旁边一桌吃饭,任祺跟他很熟,直接喊他名字。储凌飞是个小个子,戴副瓶底厚的眼镜,他从饭碗里把脑袋抬起来,疑惑地看着任祺。
任祺就一本正经地对浦春麟说:“你看,这才叫天才和实力的交相辉映,你那个是脑容量不足和偷懒在互拖后腿。”
然后浦春麟就笑,储凌飞那桌的人也笑,浦春麟笑着说:“我跟飞飞不就差一副眼镜嘛。”储凌飞啐他一口,说浦春麟戴一百副眼镜也赶不上。
饭桌旁气氛正鲜活着,颜希伦忽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问浦春麟:“你手机关机了?”
浦春麟点点头,他的老手机早上跟郑帆发了好久短信,早就没电了。
颜希伦点点头,低头按了会键盘,过一会又抬头对浦春麟说:“郑帆晚上下了课有事找你。”
储凌飞那个班的人也不是书呆子,谁都知道点浦春麟跟郑帆的二三事,颜希伦这一句话简直像往油锅里撒了水,恰到好处地让大家眼里沸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也让浦春麟发怵。
浦春麟发怵,不是因为颜希伦的话,更不是因为大家展开的调侃话题,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发生的场合不对——任祺在这坐着。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心电感应不在科学能解释的范畴内。浦春麟没抬头看任祺,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雷打不动的,任祺从来不会对浦春麟手下留情,就好像浦春麟从没估计错他的心情,他们对彼此从来没有失手过。
果然,任祺开口说话了,甚至没等储凌飞那桌人离开,一点面子也没给浦春麟。
他的笑很高明,他的嘴唇漂亮得让人想舔一口,浦春麟眼巴巴瞧着他,任祺嘴巴一张一合,“原来你上午在跟她聊天……”
浦春麟不敢多说,储凌飞他们在旁边起哄闹腾:“任祺你怎么这么不上路呢,你就该给未来弟媳妇的芳心做点贡献,把自己手机借给浦春麟。”
他们都以为任祺比浦春麟大,也是,任祺个子比较高,看着又稳重。
任祺跟储凌飞他们敷衍地说了几句,浦春麟赶紧扒完饭,推着任祺拉着颜希伦出了食堂。
整个下午,浦春麟都提心吊胆,郑帆的邀约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就推了,哈巴狗似的跟任祺。
傍晚吃过一顿压抑的晚饭,回到宿舍,浦春麟快快洗完澡,冲到隔壁宿舍守着任祺一块上晚自习去。任祺洗完澡出来见到浦春麟,终于慢悠悠开了金口:“你不去见她了?”
浦春麟可劲摇头,任祺接着道:“我没立场跟你说太多。但是我们这周就要期中考试,她不知道这次考试对你有多重要,你自己还不知道提醒她一下?”
听任祺这说法,似乎他对郑帆的态度不是有私人针对性的,好像他不喜欢郑帆,只是在意浦春麟的成绩会受影响。
浦春麟赶紧解释道:“没事,我还觉得跟郑帆聊天挺放松的呢……”
任祺打断他:“你是哪里放松,精神放松还是成绩放松?”
浦春麟就委屈了,他不觉得自己郑帆发短信聊天成绩就退步了,好吧,他的成绩进步是不大,但也还好吧,他也就是不求上进了一些而已。
有人在旁边打趣:“你们两个跟家长训话似的,好玩。”
任祺随手拿过外套披了,拉着浦春麟走到阳台,外头的风还是挺冷的,浦春麟半湿半干的头发一下子被风吹得极冷,想必任祺更冷。
“我不喜欢郑帆,她不懂事,或者说是她装‘不懂事’,不管哪边的原因,她都造成了一些不小的问题,她不会体谅人。”任祺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开诚布公谈郑帆,第一次这么清晰直白地对郑帆表达意见。
但浦春麟总觉得,任祺不喜欢郑帆不是因为人家女孩子“不懂事”。
可是更深层的原因,任祺是不会说的。
他是个命令者,浦春麟只要做一个执行者就够了,不用知道任何原因。
之前侯健说,有的人是“隐形虐待狂”,那是一本叫《我们内心的冲突》书里的内容。后来侯健又跟浦春麟仔细解释了这个词,大概意思是说“有些人看不顺眼别人的幸福,他们往往以挫败他人为乐”。
大概侯健真的挺想说任祺坏话的,浦春麟那时只是听着笑,说“胖子你也太容易翻脸不认人,前头还叫人家祺祺,后头就叫人家虐待狂”,把侯健气得直跺脚。
漆黑浓重的天幕下,世界好像是个弧形,冷冷的风吹得浦春麟无比清醒,他忽然想起以前小学时任祺说他不喜欢赵晓雨,那时自己没有替赵晓雨分辨,他只是在后来有些有意无意地避开赵晓雨,因为不想让任祺不开心,也不想听任祺说更多赵晓雨的不是。
但后来初中三年陪着浦春麟玩耍的人不是任祺,而是赵晓雨。
浦春麟不觉得任祺是那种“隐xìng_nuè_dài狂”,他跟任祺亲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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