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母亲,曾经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温柔地亲吻自己的脸颊,教自己弹《雪绒花》。
父亲,曾经一个温柔的读书人,自卑又自傲,终是抵不过社会的不公,变得阴鸷暴戾。
原来回忆里,自己快乐的事情少之又少,几乎是像一幅浅淡的水墨画,泪水一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自己最终还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没有人陪伴的孩子。
紫时笑容凄然,将被子掩住脸,索性哭出来,哭是最直接,可以暂时释然的方式。
清晨,冯裕庭下楼时,闻见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走近一看,紫时正在做早点,冯裕庭细细地看着他的脸,面上有泪痕。
“在做什么?”
紫时转头,笑笑,笑得清澈。
“煮面条。”
“哦?什么面?”冯裕庭很是好奇。
“鸡汤面,我让阿姨煮了鸡汤,然后我拿来煮面。”
“你会?”
紫时点点头:“我常常做给母亲吃。”
冯裕庭从背后轻轻拥住他。
“昨晚,对不起,我火气大了点。”
说着,冯裕庭用手指抚摸紫时的脸颊:“还疼吗?”
“没事。”紫时笑笑。
冯裕庭用唇轻轻吻着那片昨晚被自己打出掌印的地方,一遍又一遍。
紫时没有抗拒。
面条煮好的时候,紫时为冯裕庭盛上一大碗。
“很香,就是味道淡了点。”冯裕庭笑笑,随手去拿辣椒瓶。
“别吃辣的,对身体不好,鸡汤清喝营养好,味精什么也最好是不放。”紫时默默地拿开辣椒瓶。
“好,听你的。”冯裕庭笑笑。
饭后,冯裕庭出门前,紫时亲自为他披上大衣,俯身拿出鞋子,甚至是为他穿好鞋子。
冯裕庭垂眸,心里涌上一阵感动。
“让司机开车慢点。”紫时说。
冯裕庭笑笑,像是很满意紫时现下的态度,微微倾身:“不亲我一下吗?”
紫时顺势抬起头,在冯裕庭的脸上轻轻吻了下。
“工作顺利。”
冯裕庭笑笑,用手摸摸紫时的头,转身出了门。
紫时的笑容凝住,微微垂头,心里一阵悲痛,自己从来未那么彷徨过,不知道下一步自己怎么走,会身处何地。
想了想,还是出了门,在大街上转了一圈,顿觉茫然,街上的人形形色色,都活在自我世界里,他们有些面色愁苦,有些面色喜悦。
紫时坐在广场的花坛前,看着来来去去的鞋子,声音杂乱,夹杂着欢声笑语,只觉得凄惶,自己像是游离在生活之外。
进一步,退一步,都无处可定。
一直到暮色四合,紫时才慢慢回了家,别墅的门没关,推开门,有两双皮鞋。
冯裕庭不在客厅,紫时上了二楼,只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冯先生,别留着他了,外面的说法现在很多……”
是肖豫的声音。
紫时听着,心里平静。
很久后,冯裕庭才开口,声音中有些倦怠。
“我会送他走的,早决定了。”
紫时一愣,当下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倒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精致的雕镂灯。
平静的心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有小块的地方碎了。
原来会那么难受,紫时闭上眼睛,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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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紫时表现得都很乖顺,像是认命一样,尤其是对冯裕庭更是表现出难得的贴心。
“睡前喝这个。”紫时递过一杯茶。
“怎么那么懂事?”冯裕庭笑笑。
“你工作多,事情烦,睡眠很重要。”紫时淡淡地说。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紫时点点头,微微笑笑。
冯裕庭处理好事情,早早地走进卧室,紫时已经半靠在床上,看着书。
“在看什么?”冯裕庭问。
紫时将书皮给他看看。
是海子的诗集。
“我年轻的时候也读过,记得他诗里银红的落日,漫长的黄昏。”冯裕庭拿过诗集,笑笑,“这个充满臆想的诗人。”
“他说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我的确很喜欢。”紫时说。
冯裕庭看着紫时小脸上的恬静,顿生一种疼惜。
“有什么可难的,你想去哪里玩,我就带你去。”
“我说的是一种生活。”紫时笑笑。
“那样的生活没意思,小君,你该有更好更美的未来。”冯裕庭将紫时搂进怀里。
“你呢?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生活?”紫时问。
“呵呵,你问我?”冯裕庭握住紫时的手,轻轻啄着,“不缺钱的生活,一个陪伴自己的人。”
果然,前提是一份不缺钱的生活。
“你很早就这么想吗?”紫时微笑。
“小时候在山区里生活,有一天看见一个从大城市来的人开的一辆红色轿车,我心里好奇,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没见过?我问母亲,她说那是有钱人的东西,别去碰。”
“然后呢?”紫时问。
冯裕庭笑笑:“我偏偏淘气,拿着画笔在那辆车的窗上画了棵树,后来被揪出来,让父亲揍了顿。”
紫时听着。
“我父亲本来就是个胆子很小的人,我记得当时他看那车主的眼神,满是惶恐。我立刻明白,原来那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不仅可以开名车,还可以得到旁人的歆羡和尊重。”
“你现在有的是钱,觉得幸福吗?”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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