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医生那个满脸堆笑的表情,萧羽怎么看怎么像是时刻准备向小孩子伸出魔掌的怪蜀黍,浑身的汗毛立时迎风倒伏了一大片,战战兢兢地答:“唔,只是训练累了,有时候会喘半个小时,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小娃娃,回到北京以后呢,你最好还是到医院做个心血管方面的系统检查呦!这年纪轻轻的,咋能身体各处器官颤颤悠悠呼哧带喘地全面紊乱和惰性化呢,这可要不得呐!要乖乖听罗医的嘱咐呦!”
“......哦,哦。”萧羽像是躺在砧板上的一坨猪肉,在全屋男女老少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忙不迭地点头。
罗卫是这国家队里的资深队医,多年前刚到总局报道时还是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呢。那时候在赛场上看见一个举重队队员不慎失手,被沉重的杠铃压折了腕骨,手腕子直接外翻出来一个诡异的九十度角。人家运动员还挺坚强没来得及哭鼻子呢,他这个年轻小队医就先吓得抽抽缩缩哭出来了。
一转眼,罗医生从举重队辗转到排球队,再调配到羽毛球队,在这支队伍里已经服役了十六年,来来去去送走了好几拨队员,像李桐展翔这些人,都是罗卫看着长起来的。这老家伙在队伍里混久了,也混成老油条了,见着个生面孔又长得俊俏的小孩子,巴不得上手调戏调戏,逗一逗他,好玩儿!
“嗯,你还有些发低烧哦。小唐唐,你们那宿舍间的洗澡水烧得太热了吧?”罗卫挑眉问唐晓东,“瞧把咱们这么好看的小娃子的皮肤都给煮熟了!开水烫白肉,明天食堂可以加菜了,开水白肉正好配鱼香茄子,啧啧!”
唐晓东那两只眼睛正强忍却又怎么都忍不住地偷窥着人,往萧羽白皙透着粉扑扑颜色的胸腹肌肉上瞭望,猛地被问到,做贼心虚地“啊”了一声。
“小娃娃,你胸闷气喘,应该是高原反应了,夜里也没睡好觉吧呵呵呵!我给你开一些安眠药,晚上吃半片,最多吃五天,可不许吃太多吃上瘾了啊!”
罗卫说完又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萧羽略瘦的胸脯,怕把这没见过啥世面的小孩给吓萎靡了,眼角脸膛上的皱纹团团化开,笑着说:“不用担心哈,第一回来冬训的都这样。跑到我这里来,不是脑袋疼脖子疼,就是脚疼屁股疼浑身都疼的,都是训练加量后的正常身体反应!平时要多喝运动饮料,每天至少给我喝下去2500毫升哈,喝不够水的自觉爬到罗医这里报道,我给你们喉咙里插管子,一个一个强灌进去!呵呵呵呵......”
“哎呦轻着点儿!抽筋了,要抽筋了,哎呦喂真的抽筋嘞!”李桐那里发出一阵咝咝啦啦的抽气声,一条腿在理疗师的操作之下不停地抖。
展翔虽然保持着一贯的矜持,没有发出耸人听闻的怪叫,可是额头上左右两侧突突暴起的青筋,已经暴露了身体的强烈反应。
萧羽觉得沈婧那两只手简直就像个揉面筋的,边揉边按,连捏带捶,连消带打。他们西北省的人就最爱吃各种哨子面、刀削面、锅魁、饸饹、甩饼等面食。沈婧这手艺,一看就是厨房里揉面的一把好手。
萧羽放下衣襟正想逃离恐怖现场,唐晓东拍了拍萧羽的肩膀:“喂,转过去,趴下,我给你按两把,让你试试我的手艺么!”
“不用了,哪敢劳烦东哥呢。”萧羽习惯性地客套一把。
“哎呦,别客气了,你要是想等沈大高级按摩师给你按,你需要提前三天预约,你瞧她后边早就排满了,而且老队员优先,今天晚上肯定轮不上你的!”
唐晓东扭头喊:“婧姐,那个薰衣草迷迭香精油膏,拿给我用一下!”
沈婧噗哧一笑,隔空丢给他一管子药膏:“那高级精油膏早就让你和陆景几个给用光了,没有了,只有普通无香的,凑合用用吧!”
“呦,都用完了啊......”唐晓东一脸失望,觉得普通无香按摩膏实在配不上他劳动大驾专门特意给萧羽来做按摩,郁闷地哼唧:“还是迷迭香那个最好用,味道好闻,按着手感舒服,还能消除疲劳呢......”
沈婧白了他一眼:“就你们摩登舞男分队的事儿最多了,最小资!下回你自己去和杨头打报告,就说是你要求买法国进口牌子的精油按摩膏!”
李桐插嘴:“可不是么,国产的玩意儿咱唐少都看不上眼,配不上那一身美白娇贵的嫩皮!”
萧羽忍不住咧嘴乐出来,不敢乐得太过嚣张。他瞧见展翔从枕头里溜出来一只眼睛,脊背抖了抖,嘴角弯出一枚很潇洒的弧度。
队里人私下开玩笑的,给他们男单组那几个难伺候的骚包少爷起了个集体外号,摩登舞男队。
沾满薄薄一层按摩膏的手掌腹触上萧羽光/裸的脊背,唐晓东的手劲不急不徐,慢慢悠悠,按得很是仔细,还时不时地问:“疼么?舒服么?这个力道行不行呢?”
“嗯......挺好,挺好。”萧羽咬着下唇哼哼。
说实话是挺疼的,每一掌按上来都像是把纠结紧绷的一团硬疙瘩肉给生生地揉散,揉长,揉细,就像抻面似的,将筋脉用力剥离抻开。聚集在肌肉和骨缝里的疲劳感也随之扩散开来,迅速吞没四肢百骸。
“萧羽,你要当心腰肌劳损。我看了你打球,你的后仰姿势可能用得太多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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