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倌要捏点什么,带回去给孩子玩玩也好。”小贩笑容满面,手中动作也不停,不一会儿便捏成个云髻黄裳的仕女,煞是灵巧。
胤禛的嫡子弘晖,是四福晋所出,刚出生没几个月,自然玩不来这些泥人,四福晋生性稳重,平日也不像是会喜欢这些小玩意的人。
“你给捏两个……”胤禛想了想,比划了一下自己想要的模样。
“好嘞!”小贩的手飞快动作,不到半炷香时间,两个泥人便完工了。
站在身后的小勤张大了嘴。
这手也太巧了,可那两个泥人,怎么看怎么像主子和八爷。
胤禛接过两个泥人,一边吩咐小勤给钱。
两个泥人笑容可掬,似乎没有任何烦恼,胤禛看着,嘴角也不由微微漾起。
关于惠善一事,那边康熙的批复也下来了,只有四个字:就地处置。
胤禩看着密折,暗暗叹了口气。
很显然,康熙并非一无所察,他也知道事情可能牵扯上太子,所以提前将线截断了,也就是说,康熙还不愿处置太子,否则惠善回京,就是活生生的人证。
不得不说,他这位皇阿玛,对太子可谓优容之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总是百般忍耐,即便太子在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他早已有所耳闻,也不肯对这个儿子轻易下狠手,想必之下,他们其他的儿子,就显得备受冷落,即便前世在康熙末年那个大将军王十四弟,所得到的皇恩,也未必有早年的太子一半多。
既是皇阿玛还不忍下手,他这个做儿子的,又何苦去当那个坏人呢。
胤禩合上折子,道:“那两父子现在救出来,人证是有了,可要扳倒那些盐商,最好还能找到物证,以免事到临头,那两父子反口。”
屋里另外两人都不能看密折内容,均望着胤禩,谁知他一开口,却是全然无关的内容,不由有点失望。
隆科多略想一下,也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他捺下自己的心思,道:“八爷所言极是,只是这物证,除非那些官员或盐商乖乖交出来,否则又上哪儿去找?”
胤禩道:“两淮官员与盐商勾结,他们受贿未必会留证据,但盐商却一定会有账册,记录这些明细往来,只要能拿到账册,也就迎刃而解了。”
阿林道:“曹家是扬州第一盐商,家中定然有账册,不若奴才设法去曹家偷来账册?”
胤禩摇头:“这是下策,账册重要之极,必然藏匿很深,你就算武功再好,去了也如同瞎子点灯,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隆科多灵机一动,笑道:“八爷,其实咱们兴许都想岔了。”
“哦?”
“阿林救下那两父子,这会知府衙门那边还不知道是被谁救走的,这会儿他们必定惊慌失措,不如我们表明身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法子好!”阿林也笑出了声。
胤禩思忖片刻,也点点头。
“李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扬州知府宋度,此时确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偌大的厅堂内来回踱步。
厅中四角都摆着冰块,桌上还放了不少冰镇西瓜,饶是如此,豆大的汗珠依旧从他脸上不断滑下来。
宋度是康熙二十一年的进士,熬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扬州知府的肥差上,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进京赶考的寒酸举子,养尊处优几年下来,已经有渐渐发福的迹象,那双曾经还算清澈的眼睛,现在也变得浑浊起来。
满堂坐了五六个身穿补服的官员,官阶小点的,面露惶恐,官阶高些的,不动声色。
李陈常指节叩着桌面,微眯起眼。
“慌什么,那两父子,没了就没了,他们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量他们也不敢乱说话,再说这两淮地界,哪个不是我们的人,他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
“但是,”宋度顿足道,“但是这两个人本身就是个隐患,下官当时就说,应该将他们给杀了……”
“你这是在怪我吗?”李陈常不悦道。
宋度忙道:“下官岂敢,只是上头说钦差下江南,可都好些天了,人也不见踪影,到底……”
“宋大人不用如此焦急。”两淮巡盐御史乔兴祖拈着胡须,缓缓道,“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两个人,不幸落入钦差大人手里,但是单凭他们一面之词,钦差大人也不可能将我们这么多人定罪,更何况如今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俗话说法不责众……”他话锋一转:“再者,只要是人,就有所求,就算是天潢贵胄的皇子阿哥,也断没有嫌弃送上门的钱财的道理,到时候只要我们东西和人一送,难道他还会往外推拒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暧昧地笑了起来。
乔兴祖还待再说,却听见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充满兴味的陌生声音。
“推拒什么?”
众人一惊,忙往门口望去。
却见胤禩带着隆科多与阿林两人,施施然走进来。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知府衙门!”高邮知县冯熙元喝道。
“住口!”李陈常打断他,起身疾步往前两步,撩袍子跪下。
“下官见过八贝勒!”心里一边暗骂倒霉,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周 旋
胤禩扫过众人不掩吃惊的脸色,上前扶起李陈常,笑道:“李大人不必多礼,在京时,太子也常在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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