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但见她目光殷殷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简单叙述一遍。
语气淡淡,却隐隐有难以释怀之意。
胤禩那句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面上再若无其事,心也会被扎疼。
如果他与胤禩的关系就像普通兄弟,那倒也罢了。
他充其量冷笑几声,从此与这人划清界限,生疏客套便是。
可惜不是。
两人从小到大,先勿论自己对他的感情,光是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也远远超越了普通的兄弟情谊。
自己可以忍受他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却不能容忍自己听到他对别人说出来。
那拉氏心思通透,心念一转,已经知道症结所在。
“爷,其实八爷并不是在埋怨任何人,只不过酒后吐真言,说出自己的心情罢了,其实说出来,反倒是好的。”
胤禛挑眉看她,那拉氏续道:“八爷与您身世相仿,你有佟皇后庇护,虽然佟皇后早逝,可有这份关系在,谁也不敢欺辱你,八爷却不一样,良妃娘娘能封妃,还是因为八爷得了皇阿玛的青眼,在那之前,八爷背地里受了多少白眼和闲气,就算你能帮他,毕竟也有限,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与你一起,你仔细想想,八爷可曾向你抱怨过?”
胤禛一怔。
是了,他连被太子推下水,都再三隐瞒,后来还是因为实在瞒不过了,才说出来,虽然那时候胤禩并没有说自己落水就是太子做的,但胤禛又怎会猜不出来。
自己待他好,可也无形中给了他不少压力吧,皇宫里头,处处都是玄机,他既要防着别人暗算,也要防着因为自己对他好,而惹来有心人的眼热妒忌,又怎会不累?
那拉氏叹道:“爷,都说八爷少年老成,但依我看,他是长年累月思虑过重,小心谨慎以致于失了少年人的朝气,你若连他抱怨两句也和他置气,只怕他最后连个最亲近,能说说心里话的兄弟也没有了。”
这句话直指胤禛的心结,让他闻言一震,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才道:“他说你待他如亲弟,就这份心思而言,也确实不虚。”
如此说着,心中的阴影却也渐渐消了。
那拉氏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笑道:“女人家的心思往往要更细腻些,你们大老爷们,有时候就是想岔了半步。”
无论怎样,她也不希望这兄弟俩生了嫌隙。
归来
五月里,费扬古率领的西路军在昭莫多大败噶尔丹主力,斩首三千余级,生擒数百人,连同牛羊驼马等物,统共二十余万头。
噶尔丹见机得早,望风而逃,仅以身免。
康熙下令全军各人因功嘉奖,并班师回朝。
御驾带着大军浩浩荡荡返京,太子自然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恭迎皇阿玛大胜归来!”太子一撩袍子,当先跪下。
后面立时呼啦啦跟着伏倒一大片人山呼万岁。
“平身!”康熙脸上看不出喜怒,一身铠甲纵马而来,更显天子气象,令人不敢直视。
太子起身,上前拱手。“请皇阿玛御驾回宫。”
康熙点点头。“京城可好?”
“一切安好。”
康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扯了扯缰绳,往前驰行。
他这一走,后面大军自然跟上。
太子愣了一下,也领着百官往城内走去。
一路上百姓携妻带子跪拜路旁,欢呼雀跃瞻仰天颜,自然令康熙极为高兴的,可这份笑容却在回宫安顿好,召来众儿子之后敛了回去。
“京城戒严,是怎么回事?”
这话没有指名,但能够下手令的也只有太子而已,太子连忙跪下。
一众阿哥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回皇阿玛,据报近日京城有前明反贼潜入,事关重大,儿臣为了谨慎起见,故下令九门提督戒严。”
“哦?”康熙的声音不疾不徐,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可有证据?”
“这……只是风闻言事,并无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怎可如此儿戏?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小事也能化大,眼看秋闱将近,顺天府一带举子汇聚,一个不好就要闹出事来,你来担这个责任?”
这会还未到三伏天,但太子额头上,已经隐隐见汗。
这是康熙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落他的面子,以往不管什么事,康熙至多也就是留下太子单独与其谆谆善诱。
大阿哥此番随扈,就算寸步不离康熙,也算是攒下军功,底气自然又足了不少,眼见康熙如此发作太子,心中窃喜,只觉得自己离那个位置,仿佛又更近了一步。
但他经过军旅历练,加上年纪渐长,也越发沉得住气,见状只是暗自冷笑,乐得看戏,并不吭声。
大阿哥能忍,三阿哥却不能忍,这种情况,自然要添把柴加把火的。
他站前一步,从袖中抽出一封奏折。
“启禀皇阿玛,儿臣有份折子,是儿臣这些时日琢磨的治河心得,请皇阿玛御览。”
三阿哥胤祉受命署理工部事,倒也下了些功夫去研究的。
康熙却不命人接,只先问道:“朕不在,太子监国,何不直接呈给太子?”
三阿哥垂首道:“儿臣十日前已将此折呈上,但太子一直没有批复,儿臣只好直接呈给皇阿玛,眼看要是进了七八月,雨水渐多,治河一事又上了日程,儿臣想,总是早些定下方案的好,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康熙不语,目光沉沉扫过太子,太子连忙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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