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玩儿?”
他:“在随便哪个位置的衣兜里装个小一点的dv,想办法固定住,然后再把兜掏个洞,从你早上出门开始拍,拍你的一天。等休息日的时候你就播放下看看,你会发现,原来世界变了,不一样了,全部都是新鲜的,一切似是而非,陌生又熟悉。”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的很好玩儿,想想都会觉得有趣。
他:“过几天换个兜,或者装在帽子上,或者开车的时候把dv固定在车顶,固定在前杠上,然后你再看看。又是一个新的世界。这还没完,同样是裤兜,再让镜头向后,或者干脆弄个架子,固定在头顶俯拍,或者从鞋子的角度?或者从你的狗脖子上看?怎么都行,你会发现好多不一样的东西,你会发现原来你不认识这个世界。”
我:“好像很有意思……”
他:“当个蝴蝶不错吧?”
我上套已经习惯了。
我:“这样会没完没了啊。”
他:“当然,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超出了你的想象。”
我:“时间够一定会看完所有的角度。”
他:“你为什么老根时间较真儿呢?没有时间什么事儿啊?真的要去用所有的角度看完整个世界?哪怕仅仅是你认知的那部分?难道不是你的思维限制了你吗?”
我:“我的思维……”
他:“我说了,思维是有限的。对吧?”
我:“对……”没办法我只能承认。
他:“我是个危险人物?”
我:“嗯,可能吧?但是你说的那些太脱离现实了,毕竟你还是人,你在生活。”
他:“是这样,但是依旧不能阻止我想这些。”
我:“但是你的思维也是有限的。”
他:“思维,只是一道限制你的墙。”
我:“你说的这个很矛盾。”
他:“一点儿也不。宗教也好,哲学也好,神学也好,科学也好,都是一个意思,追求的也是一个东西。那是你要找到。也是所有人找的——当然,你可以不去找,但是,总是有人在找。”
我:“假设你是真的,找到后呢?”
他:“啊……按照以往的惯例,找到后就支离破碎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讲给别人听,有人记住了,有人没记住。记住的人又糊里糊涂的再传播,最后大家觉得他是某个学派或者宗教的创始人,然后一帮人再打来打去,把本身就破碎的这个新兴宗教又拆分为几个派系。直到某一天,几个古怪的人发现了其中某些不同,然后煞费苦心的再找,直到找不到答案,开始思考,直到遇到那堵墙,然后,然后……,周而复始。”
我:“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笑了:“对你来说,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精神病人。”
我:“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凭我再说什么,他也不再回答了。但是他目的达到了:勾起了我对一些东西的想法,但是这样只能让脑子更乱。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维混在一起,理不清头绪。我懂了他说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第二天我很想再次跟他聊聊,突然间我觉得这很可怕。因为我昨儿晚上睡前一直在设计把dv固定在衣服的什么位置上。
我想起了n个精神病医师告诉我的:千万千万千万别太在意精神病人说的话、别深想他们告诉你的世界观,否则你迟早会疯的。
思维真的是限制我们的一堵墙吗?世界到底有多大?在墙的另一边。
第二十三篇《死亡周刊》
我:“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他:“记得。”
我:“说说看。”
他:“我杀了她。”
我:“为什么要杀她?”
他困惑的看着我:“不可以吗?我每周都会杀她一次。”
我:“人死了怎么能再杀?”
他:“她没死啊?只是我杀了她。”
我:“那你为什么杀她?”
他:“她每次都是故意惹怒了我,反正她总能找到理由吵架,目的就是让我杀了她。”
我:“她怎么就惹怒你了?”
他:“故意找茬,或者踢我……嗯……下边。”
我:“每次都是?”
他:“嗯。”
我:“你怎么解释她已经死了快2个月了?”
他有点儿不耐烦:“我都说了,她没死,只是我杀了她而已。”
我:“……好吧,总有个开始吧?第一次是怎么回事儿?”
他:“那次她带我去她家……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她就成心找茬,我就杀了她。”
我:“怎么杀的?”
他:“用门后的一条围巾勒住她脖子。”
我:“然后呢?”
他:“她挣扎、乱踹,嗓子里是那种……奇怪的声音……手脚有时候会抽搐,过了一会儿舌头伸出来了……是紫色的,后来不动了。”
我:“那不就是死了吗。”
他:“没死,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动了,软软的瘫在地板上,整个脸都是紫色的……开始我很慌张,然后我觉得她可能是困了,就走了。出了她们院到街上我看到她穿着那件大睡裙站在窗前对着我笑,还挥手。”
我:“你能看到她?”
他:“就在2楼啊,她们院临街的都是那种苏式老房子,窗户都是很大,不拉窗帘晚上都不用开灯,路灯足够了,外面看的很清楚。”
我:“我的意思是你亲眼看见她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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