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明日便出令让城中人蓄水,早作准备也可多撑数日。」
「是。」白言岭立刻回道。
云飞又道,「城东的那个麻脸铁匠可还在?」
「四弟找他作何?」白家老大问。
「大哥忘了,他曾在东洋待过,从那边学得一手造火器的好功夫。」
「都已火烧眉毛了,怎赶得上。」白言千可不认为那一脸麻子的老头有多大能耐,他也不是没见过那东西,不就是几粒火药子儿像射箭一样从一个筒子里喷出去,给人放炮竹是吧?
云飞叹气,当然赶不上,若是几年前就去找人家这会儿还用怕谁。「我想去找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在五日时间内给我造一些。我打算带几个人在这里……」说着云飞用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另一点,「夜袭。」
「你打算带几个人去袭击人家几万人?!」白言秋惊叫。
「爹意下如何?」云飞看向上座人。
一直未出声的白昊之开了金口,「放手去做吧。」
若是能造出火器,即使只有几个,那稀奇可怕的东西也能让几万人惊慌失措,他要的是能暂时绊住他们,争取时间向天朝借兵,虽说这也无疑于与虎谋皮,但眼下也只有这么做了。
「爹,儿子有一句不知当不当讲。」白言千观望着白昊之的脸色小声道。
「不当讲便别讲。」
「儿子是想……是想,与其让城内百姓为战乱祸及,我们还不如……还不如借城给南凉……」
「大哥就此打住!」云飞一掌拍在桌上,「你真当他们只是借城?即便这样能保住一条命,那也会像狗一般被人踩在脚底。白云城的人绝不会为苟且偷生而摇尾乞怜,‘白一半’的后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白言千如今毕竟是城主,被人这般叱骂面子有些挂不住,「你说得轻巧,到时候南凉兵马踏进来,你只要跟着你那老爷翘脚一走,死的伤的是我等!」
「住口!滚出去!」白昊之怒吼。
云飞低下头,发抖的身体好半晌才平复下来,而后平静地说,「我会与白云城共存亡。」
白家三兄弟离开后,白昊之和云飞相对而坐了片刻,最后起身来到云飞身后扶着他的双肩长声叹道,「飞儿,你也看到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大哥他是担不起白云城的。」
云飞摇着头,「爹,别说了,别难为孩儿。」
「好,不说这个。可是飞儿,连你大哥都如此说道你,他人的口舌你如何能忍受啊!你又叫爹娘心疼到哪般啊!」
云飞紧紧握住爹爹的手,抑制住喉头的哽咽,「孩儿不孝,不孝……」
秦正屏住气息最后看了一眼两父子,而后轻脚走开,到了僻静之处轻喊了一声‘来人’,暗处便立刻有一条黑影现身面前。
「告诉海凤凰,我要见她。」
黑影拜首后又消失在暗处,一来一回仿佛只是吹了两阵风,秦正这一句话像是对空气说一般。
「夜已深了,怎还在此晃荡。」
身后传来云飞的声音,秦正忙换了副笑脸转过身,「白公子不也在晃荡。」
云飞皱眉,「别叫我白公子。」
「那叫白贤弟好了,你不是叫我秦大哥么?」
云飞本想解释,可见面前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便苦笑了下,「随你高兴。」
「虽说我已不记得了,但我仍是想替他问一问。」
「他?」
秦正拉了拉额前的一缕头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是你甘愿放弃城主之位随他走的那个人。」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是否后悔了?」
「不,不是后悔。」
「那是?」
云飞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凄冷的笑,「既然你如今也忘了前事,那许我暂住在白云城可好?」
不,他一点也不洒脱。什么叫能不能恢复记忆都是同一个人,不是!不是!对他来说若是忘记了从前,若是不记得他与魏哥哥一起练剑的日子,若是不记得魏大哥为救他渡与十五载内力,若是不记得搅了他的婚礼,若是不记得为了他独身闯入敌阵……他宁愿不要。
「待你记起来时我再回秦府可好?」
秦正也回以一笑,「那让白云城毁了,可好?」
白云城与南凉之间的一个番族小镇,这一日来了一队外来人。
外来人找到镇上一间看来还像人住的地儿,丢下一带金银便让那家人滚蛋,紧接着在几十个黑衣男女的簇拥下一位身穿斗篷头戴面纱的贵人走了进来。一个时辰后又有一个高大的男子牵着一匹老得快迈不动的马到了屋前,进门就叫着对不住,说是被卖马的诓了这才来晚了。
看着面前的泼皮男人,海凤凰又一次懊恼得想杀人,她怎就这么听话,这人说要见她,她就真的来了!
拖着马走累了,秦正也不客气,端起凤主手边的热茶便一咕噜饮下肚。
「魏无双,听说你这里……」海凤凰用手指了指头,讥笑道,「给药坏了,怎看着不像啊。」
秦正丢开茶杯擦擦嘴道,「是给药坏了。女人,自报家门吧。」
「放肆!」凤主身后的一男一女同时挺身上前拔出弯刀。
「怎么,欺负我没带人是吧?信不信,我只要吹一声哨,立马就有千万人杀过来,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你们给淹了,明儿我就给你们办法事超渡。」
「凤主。」一干侍从竟真被秦老爷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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