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桐翻出兜里的小卡片,在上面未曾更改的两条“tips”上扫了一眼。
只不过坏就坏在,这卡片只有在事故发生后才会给予提示,帮忙帮得十分不及时。
连接着阳台的卧室依旧保持着他刚才环视过的模样,除了那面只剩下相框的照片墙外,只有房间中央的背包上写满了“内含线索”的痕迹。
印桐想不起更多的事,他甚至忘了这个包是不是他自己的。他如今只能确定自己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八年,至于都和什么人住在一起,他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倘若从这个角度来想,那些被取走的相片,就像是在故意隐藏他的记忆。
印桐强迫自己从相框上移开视线,开始挨个翻找房间里的东西。
枕头底下塞着一把小巧的折叠刀,床头柜里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手电筒,衣柜里空得一望到底,就像被某个入室盗窃的小贼洗劫得一干净。
衣柜旁的置物架上放着好几本折过角的童话书,内容都是些王子打败恶龙拯救公主的故事。印桐还在置物架下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根落灰的铅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老式的书写工具。
按当前的物价来算,这根铅笔甚至可以抵得上他一整个月的伙食费。
这间卧室里并没有什么信件、日记、纸条之类的提示工具,传统恐怖游戏里通过文字信息解释故事背景的操作,似乎遭到了游戏制作人的嫌弃。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操作其实没什么问题,毕竟根据印桐的猜测,所有玩家第一次进入的“新手教学”都将是自己的家,没有人会对自己家不熟悉,除了早先被格盘的印桐自己。
印桐将视线挪回房间中央的黑色背包上。
对现状一无所知的只有他自己,所以相对而言,对现状了如指掌的,也只有他自己。
……
背包里的东西并不多。
印桐盘腿坐在地上,摸出包链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地板上摆。他找到了一件替换的外套,看上去像是什么学校的制服;又找到了一根用来写字的钢笔,顺手就插在了衣服兜里;还找到了一块薄薄的光屏。
印桐知道这东西。
新纪元初期科学院开发出了可以植入人体的终端,虽然竭力减小了该设备对人体的影响,但排斥反应依旧不可避免。
为了保持日常通讯和健康需求,部分人群依旧选择了使用可替换的光屏进行日常生活的通讯和娱乐,这种光屏无法由终端发出的数据粒子构成,也无法漂浮在半空中随人行动,但却极大地减小了某些过敏类人群产生的排斥反应。
在印桐进入箱庭之前,对内置型终端产生排斥的人已经很少了。
他没想到,自己曾经就是其中之一。
光屏需要通过原主人设定的特殊方式开启,当印桐从指纹试到掌纹,从瞳膜试到面部识别后,他几乎要放弃和自己的脑洞作斗争。
鬼知道失忆前他的脑回路会有多么奇怪,搞不好他每回打开光屏前都要跳个拉丁,胯扭得不高就会识别失败。
印桐翻了个白眼瘫在地上,仰头望着苍白的天花板,他突然发现这间卧室里没有镜子也没有时钟,也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进行任何存档。
那么倘若他搜寻完了屋子里所有的线索,究竟应不应该带着这些奇怪的东西,推开通往外面的门?
倘若他在外面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镜子的东西,那么当他遇到危险重新读档时,他会不会重新回到昨天夜里?
印桐沉默了半晌,将视线挪回了手中的光屏上。
他想着无论是什么恐怖游戏,只要玩家进入主线,哪怕错过了剧情提示,也一定有可以通关的条件。同理可得,哪怕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在现在的这间屋子里,也一定有解开光屏的提示。
印桐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整间屋子。
他的视线掠过摆满花草的阳台,绕过被掀翻被褥的单人床,拂过飘窗上被他撕开的抱枕,停留在满是童话书的置物架上。
他想着解密类恐怖游戏之所以有趣,就在于它所有的线索都藏在了当前的环境里,倘若这间屋子真的是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那么对于“之前的他”而言,对于“拥有记忆的”他而言,这间屋子里最具有怀念意义的东西就只有一个。
那些放在置物架上,却没有像照片一样被抽走的东西。
印桐抬头看着置物架上的童话书。他想着倘若那些折角故事真的是他的睡前读物,倘若所有的王子都会打败了恶龙去拯救公主,那么年少时的他,估计只会对一个词难以忘怀。
他看着手中的光屏,突然想起了那本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书。它不在那个置物架上,没有和其他的童话堆在一起,因为它被印桐带走了。
带走了,然后送给了一个真正的“小王子”。
“le *。”
透明的光屏散开细碎的粒子,在流水般的覆盖中,终于亮了起来。
第59章 .欢迎进入白天副本
印桐看着手里的光屏。
这种宛若召唤魔咒一般的打开方式,完美地符合了一个青春期小屁孩的中二心理。他现在十分确定这个副本的时间应该定位在了他十几岁的时候,最大不超过16岁,否则也不可能这么没有羞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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