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并不是专业的演员,但他绝对有专业的眼光,陆由如今的情态,他又如何能不明白。他现在的演技,拍拍偶像剧倒还问题不大,可他即将要演的是每一秒都会被无限关注的电影,而且是有电影机器之称的李陌桑导演的电影,和他配戏的是苏问、游绍这种很可能几十年后被称作表演艺术家的演员,旁边盯着的还是影视界真正的教父级人物董钧城。徒千是对不起孟曈曚,恐怕连卡狄的声誉都要搭进去。
他再一次审视陆由,陆由的唇咬得越发紧,神色也越发的倔强了。陆由回头看看刘颉,刘颉只能给一个鼓励的眼神,醍醐灌顶这种东西,你要每分钟来一次,哪还有人会茅塞顿开。
陆由又试了一次,只是这一次还不如上一次了。人就是这样,越想努力,越想演好,就越难进入状态,徒千墨没留情,又赏了一藤。
陆由不待他再催促,狠咬着牙再来一次,神色间倒是有了卓武的狠劲,但究竟是虚浮的很。这就像是铁掌水上飘,水上能立得稳是功夫到了,若是踩着木桩子,虽说站得也直,可飘的神韵气度定是半分也没有了。
陆由褪了裤子又挨一下,他如今倒不自怜自哀了,只是越打越发的用上心思,但究竟努力的方向不对,根基不深,刘颉自己都觉得,今天恐怕要浪费了。看着陆由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实在也觉得不该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陆由的潜力,绝对不止于此。
因此等陆由又演一遍还是不在状态的时候,刘颉一下子就在徒千墨面前跪了下来。
徒千墨抬眼看他,“怎么了?”
刘颉咬住了牙,“求老师将这家法赐给阿颉。”
“好。”徒千墨倒是没想到。这个三弟子虽然个性倔强,但平素侍奉师兄谨慎,对小师弟也是爱护的。能要他来问这一声,不止是被陆由逼急了,更是将他当成自己人疼的意思。他将手中藤条递给他,刘颉接了便站起,陆由其时已褪了裤子趴好在桌上,徒千墨的打虽是疼得钻心,但他凭着一股倔劲拼死忍了,如今听得刘颉手执家法过来,竟是吓得身子一抽。
刘颉提了藤条站在他身后,终于,问出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昨晚回去到今天,《故知》看过一遍不曾?”
哪怕他还没打,陆由心也紧了,暴露在空气里的光屁股凉飕飕的,脸却是烫得受不住,他知道,不止是本能的羞涩,更有未能完成任务的羞惭,昨晚到今天,实在是太多的事要忙,他原本想着无论如何要再看一遍的,但终究没看成。
“回话。”刘颉的声音并不大,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气。只陆由如今这样子,答案已是不言自明了。
陆由又是一阵惭愧,“电影未再看过,来之前,略读了一遍剧本,只是细看了那三句话前后的部分。”
他这话才一出扣,刘颉就是狠狠一记藤条敲在他屁股上,“昨天说过没有今天还要试戏?”
“说过。”陆由整个身子都烫起来了。
“你就是这么投机取巧的!”刘颉训了一句却着实觉得陆由不长进,又是扬手抽了一藤条。
“我----”陆由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昨天回去先是听说哥哥受伤,后来又和徒千墨怄着,再后又出了门,回来吃过饭再看也来不及了,真的没有一整段的时间重看电影。
“嗖!啪!”一下,刘颉看他犹自要辩解,更是狠狠教训了一藤,“谁的时间不是挤出来的,你有天赋有条件自己却不知道努力,若是二师兄还在----”刘颉说到这里喉头就哽住了,他们当初入门的时候,每天挨罚的时间怕是比学习都多,那老师的命令师兄的任务就能不遵从吗?还不是一个个拼着受责也要想方设法熬出来。他记得赵濮阳才行过拜师礼的第二天,孟曈曚听他唱当时非常风靡的一首粤语歌《暂停》,赵濮阳粤语发音不准,被二师兄一顿狠训,说了明天还要继续听他唱。当时濮阳身上带着入门的杀威棒,还有因为太过强硬被老师罚的板子,伤的可一点也不比现在的陆由轻,自从孟曈曚吩咐了,他便无论干什么都一直戴着耳机,单曲循环放下去,深夜都不敢睡,直到mp3没电。那天也正好巧了,晚上还遇上电路检修,家里却是停电了,赵濮阳心急,背着徒千墨偷偷跑出门,徒千墨几乎被气疯了,却是从几站外的一间网吧里将他找出来,原来他竟一个人在包厢里带着耳麦照着拟音的音标一点一点的练粤语发音。就算是为学习又怎样,被拎回来了还不是重打,打过了裤子也不许提将一只脚绑在暖气管子上命跪趴着反省,难道他便能抱怨了,还不是乖乖的杵在那自己练歌,思索着怎样才能唱好练准了。不是老师和师兄心狠,时间就那么多,你不知道抓紧一切做自己该做的,也别指望着老天爷能多眷顾一分半点。
徒千墨的弟子,哪个不是天赋异禀,但有天赋就能放纵自己了?谁入门的时候不是褪了好几层皮。委屈,难过,失望,甚至悲愤,谁没有过,时间不够用,任务特别多,师兄太强了心里自卑,老师太狠了看着发憷,这些,都是只能自己克服的,家里再没脸,那是一家人,出了这个门,大家绝对的荣辱与共,但是自己人后不肯付出一丝半点,那凭什么!
刘颉想到这里,更加失望了。他只看着陆由乖巧,而且,见他为人处事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会偷懒的,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放纵自己。还有两个月了,老师和他心里多着急,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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