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喂着不吃打着吃吗?”
此言一出,沈嘉礼果然在短暂的迟疑过后,张嘴吃了那一片山楂糕。
沈嘉礼,因为从来没亏过饮食,所以并不馋嘴。可惜今非昔比,他那位心爱的、手艺高妙的大厨已经随着荣华富贵一起无影无踪,他的领土只剩下一间空房,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不能像先前那样,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了。
默然无语的吃了那盘子不值钱的山楂糕,他的舌头受到了安慰,心情则是依旧低落。沈子靖看了他这倒霉模样,感觉却是很好。将那盘子放到一旁,他把沈嘉礼拖过来搂到怀里,又用一种不得人心的愉快语气问道:“是不是特别恨我?”
沈嘉礼很不得劲的窝在他的胸前:“恨你干什么?不恨。”
“哟,宽宏大量了啊!”
沈嘉礼挺身调整了姿势,免得窒息:“你肯收留我,给我饭吃,我不恨你,也不感激你。”
沈子靖把手伸进他的衣裳里去,依靠触感来猜测那一条条伤疤的由来:“那我呢?你说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应该爱你?”
沈嘉礼闭上眼睛,很疲惫的轻声答道:“一笔乱帐,我懒得算。”
沈子靖掀起沈嘉礼的上衣,低头噙住了胸前一点,有滋有味的吮吸起来。沈嘉礼觉出他是在轻轻啃咬自己,然而也没有动情,只是微微觉出了一点细细的痒,一直痒到了心窝里去。
于是他发出声来:“废物,过什么干瘾呢?”
沈子靖没有恼,抬起头来把嘴唇贴上了他的耳边:“要说废物,你比我废的更彻底。”
沈嘉礼点点头:“彼此彼此,难叔难侄。”
沈子靖不再理会,径自伸手解开了沈嘉礼的腰带。手像蛇一样灵活的向下钻入,他用手指缓缓开辟了对方的身体。
沈嘉礼面无表情的望着天,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像是死人。不过在沈子靖那饶有耐心的逗弄之下,他那脸上也隐隐的泛了红。
沈子靖了解他的身体,约摸着他快要发情了,便立刻抽出了手指。
将他推回褥子上躺好,沈子靖起身去洗了手,而后便怡然自得的开门离去,其间一句话也不肯说。而沈嘉礼侧卧着蜷缩起来,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心窝里的那点痒意四处乱窜,让他蹙起眉头,也不知该怎办才好了。
泥涂
四月天,天气和暖起来。
沈嘉礼的腰是越挺越直了,走起路时,两条腿也不再那么拖泥带水。前些日子,乍一开春的时候,万物苏生,各种病痛也随之一起发作起来,他很是受了些罪,打持久战似的彻夜咳嗽,并且不时的就喘成一只风箱。
他知道一个咳嗽气喘的病人会有多么讨厌,所以终日不肯露面,躲在窝里默默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幸而沈子靖是嘴苦心甜,还晓得给他弄点润肺的汤药喝。待到熬过那一段时日,他慢慢缓了过来,瞧着倒比冬天时更精神了一些。
他还是瘦,但是瘦的有分寸,并不皮包骨头的难看,只是伶伶俐俐的,瞧着挺轻巧。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晒晒太阳走动几步,皮肤下也能透出浅淡血色。平心而论,他这日子过的好又不好——好,是因为他衣食无忧,只要沈子靖别闹脾气,那他一般就不会挨饿;不好,则是因为沈子靖的脾气阴晴难测,对待他就像猫抓老鼠一样,不是用爪子拨一拨,就是用尖牙咬一咬,始终不让他痛快,也始终不肯吃了他。
他自认是个有经历的,而且年长几岁,不愿去何沈子靖一般见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经常被沈子靖气的心口壅塞,恨不能呕出一口血来。沈子靖从聂人雄那里学来了一口野调无腔的污言秽语,字字句句都像刀子或者大粪一样,让人望而生畏,没有招架之力。
这天下午,沈子靖把沈嘉礼拎到了楼下小起居室内,一边晒着春日太阳,一边喝茶闲聊。沈子靖问他:“你那‘一巴掌’的相好里,除了我和马天龙之外,还有谁?”
然后不等沈嘉礼回答,他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有小淳吧?”
沈嘉礼垂下眼帘,对着瓷杯里漂浮的几片茶叶点了点头,很平静的答道:“是。”
沈子靖控制住惊讶的表情,毫不在意的发笑:“哎呦,那小淳才多大呀!”
沈嘉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淳小。”
沈子靖横了他一眼,同时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小”的时候。那时候的沈嘉礼几乎就像一条发了疯的毒蛇,从早到晚的缠在他的身边。他那时候是真的“小”,被这位三叔缠的不能脱身,糊里糊涂的便就了范。
“还有谁?”他继续问道。
沈嘉礼嗅着清茶的芬芳:“还有……一个男孩子,二十来岁,非常活泼漂亮,可惜早死了。”
沈子靖心算了一下,发现问题:“还少一个哪!那位又是谁啊?”
沈嘉礼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答道:“段至诚。”
沈子靖哈哈的笑了起来,觉得唯有这位还算是个靠谱的对象:“就这些?没了?”
沈嘉礼管理着自己的头脑,极力避开段慕仁的身影:“没了。”
沈子靖还是笑,笑着笑着感觉不对味。随便找了个借口大发雷霆,他在沈嘉礼的脑袋上扇了几巴掌,打的对方七荤八素,瘫在椅子上半天动不得。
沈嘉礼活了三十多年,活到了一无所有、天天挨揍的地步,心中悲苦可想而知,可又没有本事自立自强、一走了之。晕头转向的在椅子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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