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起一根绿油油腌得透透的贡菜放进了嘴里。
“师叔您回来了。”管着这间小厨房的静茗一进来便见到若水偷嘴,刚想打趣他两句,就见若水回过头来冲她一笑,红润的唇沾了些许油光肉乎乎水嫩嫩地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小道姑脸上一红,低着头走到灶台边放下手里的托盘,没好意思再看若水。
“你这是去给小和尚送饭了?”若水指了指托盘上似是没动过的精致素斋,鸦色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起来,“怎么看着这饭菜都没动过。”
“可不是,那和尚也太不识好歹了。”说到这个静茗就生气,“要不是师叔您待见他,谁愿意伺候那个木呆呆的臭和尚啊。好心好意做了拿手的素斋给他送过去,他一筷子都没碰,非要说只要一碗盐水泡黄豆就够了。师叔,您可是天天吃我做的菜,您说我手艺有那么差吗?那和尚宁可吃豆子都不愿意吃我做的菜。”
静茗一跺脚,眼圈都红了。带着点傲性的小脾气一上来,端着托盘上的东西就要往泔水桶里倒。
“静茗的手艺自是好的,要怪就怪枯荣寺的和尚毛病多,改天师叔替你出气。”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锦帕递给静茗,若水红唇微弯,上前端起了那个托盘,“小和尚不吃我吃,我可是喜欢静茗做的素斋呢。”
静茗接了帕子哪里舍得用,锦帕上清冽淡雅的梅香幽幽飘进鼻尖,让人嗅着心都静了。等静茗回过神来的时候,若水已经不在厨房里了……
“你在干什么!”端着饭菜进了屋,一股子血腥味窜进了鼻子。若水瞧见书桌上一个白瓷小碗里红艳艳的一汪血,温润的嗓音立时变得尖锐刺耳,“旁的血你闻不得,自己的血就闻得了?!”
随手把一盘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若水身形一闪,下一刹那便捉住了道虚的腕子。原本细腻平滑的小麦色皮肤上此刻多了一道细细的刀口,好似一根红线搭在腕子上。锐利的目光刮过书桌,若水隔空一抓,书桌另一边一把裁纸用的小刀飞到了手中。微不可闻的几声响动之后,小刀化作了齑粉。
道虚依旧是提着笔,安稳地写着经文,笔速不曾慢一分笔力也没少一分,泥金的宣纸上落下一个个工整的楷字。
垂下眼眸,若水抬手环上道虚的脖颈转过身子轻轻坐进了道虚怀里。虔诚地将红唇凑上那道伤口,嫩嫩的舌尖探出唇瓣,细致地描绘着伤口的形状,一遍一遍地轻轻吮吸着,像是眷恋着鲜血的味道……
“就你们和尚讲究多,抄个经文还要放自己的血。”哀怨地看了道虚一眼,那个面无表情的人眼睛正对着自己的身体,却没把一丝一毫的眼神留在自己身上。隔着锦衣玉带冰肌玉骨,僧人似是看到了宣纸上,另一只手仍是不紧不慢地写着。
“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不要,偏生要折腾自己,你这是跟我赌气吗?我知道你对随波没那个意思,以后不在拿这事儿和你生气了还不成吗?”以唇抚摸着僧人颈侧柔韧的肌理,若水时不时调皮地咬一口那圆润的耳垂,热烘烘的气息打得僧人脸颊透出红润的颜色,可道虚神情肃穆恍若庙里的菩萨,似是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若没什么其他事,吃过饭就去休息吧。我有九十九篇经文要默。”道虚的话中无悲无喜,手腕从若水掌中绕出伸到瓷碗上方,另一只手指尖运起真气,照那道伤就要往下划。
“别……”抬手阻拦,一道血口划在了白嫩的掌心上。迎上道虚深不可测的眼眸,那人的眼睛里没有自己。
倦怠地将身体的重量放到道虚身上,若水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罢了,那人不是我杀的。”
“哦?”
“信不信随你,你要继续自残也随你,道爷我即便真的做了什么要招天谴的事儿,也用不着你在这抄经替我赎罪!我很累,要休息了。”
若水站起身,一件一件脱掉厚实的外衣随手扔在地上,待到身上只剩下雪白的xiè_yī,方才端了那份已经凉了的素斋进了内室。
道虚回头望了内室一眼,终究是放下了笔,谦谨恭敬地将默写了一半的经文卷好。起身想进屋去,却感到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道虚皱了下眉,脚步一顿,转而走向了另一边。熟门熟路地在一排八宝阁子里找到了金疮药,挑了些出来涂在伤处。想着就这么样吧又觉得有些不妥,便走到若水丢在地上的一堆衣服前,翻找了一番。预期之中的东西没有寻到,道虚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起身进了里间。
潺潺的水声从最里面传来,帘子口蒸腾着氤氲的水汽。修道之人最讲究养生,这上善苑里是接了温泉的,若水更是个会享受的,今日忙碌了一天,此时泡个温泉正是解乏。
竖着耳朵听得外面有脚步声,若水唇边噙了一丝笑。这小和尚还是识相的,没继续在那边放血。
外间的声响不一会就没了,紧接着便是诵经的声音。
“嘁,蚊子叫似的,烦!”无名火蹿了上来,若水一掌拍在水面上,“哗啦啦”激起几朵水花。一阵细密刺痒的疼从手心传来,若水猛地收回手掌,发怔似的盯着掌心的红痕。浅浅的破点皮儿有的时候比挨一刀深的还难过,尤其是沾了水,疼里还带着点痒,更是让人难捱。
一阵阵的烦躁潮水似的漫上来,加之温泉水热,若水只觉得脑中嗡嗡地响,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去似的。一种空虚无力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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