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身上笔挺的灰色西服沾了几点血迹,暗红暗红的,却刺痛了于杰的眼。
于杰扶了扶鼻梁上的旧式眼镜,低着头,拿出创口贴,刚准备递过去,李潜清却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终于想起,这个人从前虽然对自己极好,几乎到了凡事亲力亲为的地步,但他始终是习惯被人伺候的大少爷。
似乎那个帮他补课,为他铺床,他咳嗽一声就逼他把三天内的饮食作息交代一遍的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于杰撕开创口贴,始终没有抬头。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李潜清的手,用纸巾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
然后把创口贴对准了伤口,缓缓贴上去。
“你今天才到就有血光之灾?”于杰只知道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戏谑的口气,不知眼前人会如何应对这个玩笑。
“你不知道?玻璃杯碎了,里面的玻璃渣达到了每小时三千英里的速度,你飙车又何时敌得过牠?”
“很会转移注意力,好了,也不算什么伤,让他们都下去吧,你不用叫医生吧?”
“你都说了不算什么伤,我还敢劳驾你的家庭医生?”说罢挥挥手,王总管心领神会,立刻疏散人群。
于杰早就替他包好了手,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正前方的人笑了一下,说:“包扎的挺好,很熟练。”
心头不由一紧,本来于杰就有点慌乱,一直告诫自己平静下来,不要露出马脚,好不容易包扎完了,只要一个转身,两个人就可以不再接触,没有交集,谁知李潜清偏偏来了这么一句,于杰不确定他是否认出了自己,所以不敢贸然有所行动,只得静静站着,等他再发话。
“等下你去王总管那,就说是我们让你去领赏的。打赏多少,让他自己看着办。”林新看他们都没了动静,就说了这么一句,打发于杰走了。
于杰有一瞬间几乎站不稳,他从来不知道,在现代社会里,还有打赏这一说,他知道什么是小费,那是消费之余,富人对穷人的施舍。这种情况很普遍很正常。其实这跟所谓的打赏性质是一样的,不过他是下人,是人家的家仆,所以换个说法并不过分。他不是接受不了林新的这种赤\裸\裸,只是他们曾经是平等的同学,可是才过了几年,刚刚步入社会,彼此的地位就已经显现出千差万别来。
如果换个毫不相识的人,或许他不会有如此深重的无力感。
于杰走了,他当然没有去王总管那领赏,卑微的自尊不许他这么做,虽然谁都无法想象,钱对于这个在社会最底层不断挣扎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刚刚那个替你包扎的,好像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人不多,林新和李潜清坐在泳池旁的遮阳伞下,意兴阑珊地瞥了一眼正在水中嬉戏,勾人的眼神还停留在他们身上的各路名媛。
“你怎么知道?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
“他身上穿的是你们家的制服,没发现?”林新晃晃杯子里的红酒。
“你怎么突然在意起一个下人?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怎么留意。”水中衣着暴露的女人们秋波不知送了多少,却始终得不到一记青眼。李潜清自斟自饮,酒不烈,但很醉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像香港人,好奇而已。”
“你是律师,不是侦探。”
“好好,不说他了,说你那个亚洲连锁酒店计划,昨天我查了点资料..........”
第18章藏獒
这一天很忙,于杰到了晚上才总算闲了下来,和大伙把碗都分着洗了,大概快10点的样子,走的时候,众人都在抱怨腰酸背痛,临上车的时候,于杰不由回头看向灯火璀璨,恍如白昼的大厅,他应该还在里面吧,那么多上流社会的精英,都在里面呢。
突然有点失落,应该好好看看他的,今天光顾着紧张了,早知道他不会认出自己,就该好好看一眼。这一别,天差地别的两种身份,恐怕以后不会再见了。
毕竟是老同学啊。
不知为什么,坐在车上,于杰开始迷迷糊糊地想起从前的很多事。
回到李园,已经快12点了,虽然晚了点,不过第二天不用再去林家,应该是轻松不少了。谁知韩管家跑过来,一大盆凉水浇到众人头上。明天总裁回来,让大家必须早起,保持高度警惕。
一时间哀嚎四起,韩总管一回头,四周寂静如死灰。
大家默片一样移动着。
“还保持高度警惕???韩总管搞得跟拍警匪片似的,莫非总裁是贼?”回了房,三土狂笑不止。
“别乱说。”于杰拿了换洗衣服,打算睡前冲个澡。
“你不用怕,没人听见的。而且谁那么贱在韩总管面前小报告啊,他那人翻脸不认人的,这种恐怖的变态还是少接触的好。”
于杰笑着摇摇头。
真正躺到床上都1点了,于杰从前也是常常上夜班的,家里事大小都是他,所以睡眠特别少,通常一到床上,就累得不行,赶紧睡了。
可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想翻来覆去影响到别人,就仰着身子,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影,被洒上了一片银灰,特别好看。
睡不着的还有李潜清,他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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