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在人的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第一印象。
这得对自己多狠!偶尔冷静下来,罗慧总因为章泽浴血时仍保持的微笑感到心有余悸,如果换了她自己,她绝对无法为了算计人对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技不如人,这个黑锅,罗慧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可罗慧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认命。她是读过书的人,很清楚故意伤人刑罚有多么可怕,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恐惧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她日复一日的偷偷求神拜佛,期望老天能看在她赤诚的面子上放她一线生机,只要不坐牢,哪怕是让她做什么都好!
她在拘留所里心惊肉跳的同时,章妈妈杜春娟摸到了村领导办公室。
章父咬死了不肯答应出面去和弟弟一家要赔偿,章母只能亲自出马,作为补偿,章父在一家人去市里的决定上做出了让步。章母是个惜福的人,她很明白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有了去市里的这条后路,她做事也更加放心大胆,不用再顾忌日后一个村子里生活的情分,思考也能更加透彻客观——她只是习惯了软弱,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笨女人。
村支书李长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透过镜片将锐利的视线投在眼前这个中年女人身上,他对章泽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仍感到记忆犹新,说实话,打一开始他对章父和章母的软弱作风是相当看不上的。
而现在……他挑了下眉头,不着痕迹的将视线挪开,放在右手边那叠并不重要的文件上——他总觉得这女人有什么地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六章
章母第一次坐在这个对村民们来说都有种特殊地位的办公室里,心中却不像自己以前以为的那样充满忐忑,从章泽出事以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巨大的打击压迫出了相当的分量,除非天在此刻塌下来,否则她应该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这是她头回感受到自己能拥有如此澎湃的勇气,该感谢迟来的母性带给她的力量。
李长明端着茶杯却并不喝茶,他听章母将自己打算带孩子一起去市里的决定说完,然后点了点头:“这需要勇气,不过却是个很好的主意。”他嘉赏的眼神投在这个不久前还畏首畏尾的女人身上,不知道为何从心底升起一种想要帮助她的冲动,“可是城市的生活成本比村子里肯定会大很多,你们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章母早就想过这些问题,闻言便回答:“我儿子到时候要去一中上学,我女儿那里,我也会努力看看能给她供进哪所学校,主要她自己成绩要能跟上。我和老章两个劳工,做什么都好吃饱饭,大不了去给人工地搬砖,我听人说搬砖头赚钱也不少。”
李长明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就太冲动了。现在市场前景好,国家也在推动人民的经济发展,你们与其去为人工作,倒不如谨慎选择一样小生意自己做着。”
章母听着出了神:“做生意……要老多钱吧?”
李长明不置可否:“看你们做什么了,小本生意的成本你们大概还是拿得出来的,我也就是给你个建议而已。”
章母并非不识好歹的人,章泽出事以后李长明给了他们很多帮助,如果不是善心使然,绝没有人能对陌生人保持这么久的耐心。人家当官的人,肯定比自己有见识,章母因此有些动心,想了想后点头道:“我走的时候把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卖掉,然后把地也给卖了,大概是能凑出一些的。”
李长明一愣,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忽然说:“卖房子的事情不要那么着急,你们住的房子有些年头了,现在忽然卖掉有点突然,不如从长计议。”他想起最近村政府接到的县周边百年古宅的翻修文件,一时却也不好很明确的对章母透露太多机密的内容。
章母并不了解其中内情,然而不等她开口询问,李长明就岔开了话题:“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要和我讨论罗慧同志的处置意见吗?”
章母沉默了片刻,压倒心头的不甘,点了点头:“我恨不得她去坐牢。但现在也不是争口气的时候。”
李长明有点同情她的遭遇,不过即便是他这种世家出生的人,人生中也总遇上不如意的事,能不被仇恨蒙蔽双眼,为长远的利益暂时隐忍,这是个已经学会理智的好征兆。
点点头,李长明主动揽下了完全不必要的责任:“你放心吧,赔偿问题我会帮你跟进,至少小孩的医药费,他们那边是逃不开的。”
章母连连道谢,对这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书记感激的不行,临走时想了想,还是去自己家里把母鸡最近下的一篮子鸡蛋拎了过来,悄无声息的放在了村支书办公室的门口,这才舒了口气。
罗慧在听闻章泽一家不会上诉之后简直如获大赦,必然不会舍不得给钱。只是给多和给少的差别罢了。
村政府出面替章泽讨要赔偿,讨要的金额甚至章母之前计划的还要更多一些,章泽小叔一家却支付的相当痛快。
这笔钱要是章父章母去要,少不了会被讨价还价拖欠良久,可官帽子一出马,惯会撒泼的章奶奶立马就怂了,连问也不敢过问一声。
章父将村里的四亩水田卖了四千块,房子暂时没有找到买家,又因为章泽和章母都不同意卖房,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他们离开村子的那一天,刚好是罗慧从拘留所出来的那一天。两家人在通往村外的车站门口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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