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破坏这么重要的国祭大典,根据国中礼法,犯下的都是诛族之罪。少务不理会命煞的要求,站在国君的立场,也无法说他什么。就算虎娃感到震惊遗憾,也不好开口斥责少务。
是不想破坏国祭大典,还是想着借机除掉命煞,做法是一样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对少务而言一念之间的想法不同,含义也不一样。
少务沉默良久,这才反问道:“师弟,你又何苦要问得那么清楚?我希望她能飞升登等天,可惜她未成功,有太多些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虎娃长叹一声,终于没有再追问。少务并没有在虎娃面前撒谎,没有随便就给一个令人的回答,因他确实也说不清楚。
九境修为已堪破生死轮回境,虎娃又怎能不知世人之心,设身处地从少务的角度考虑,他怎能将这一场国祭大典搞砸了。而另一方面,也没有任何一位国君,会希望有命煞那样一位国祭之神存在。
国祭之神不仅是一个尊号,也是一种地位,意味着国中诸事都得无条件地服从命煞的意志。少务能将之送走,当然是求之不得,更何况是这种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又怎能放弃?
退一万步说,就算虎娃今日救回了命煞,巴原上也不能再有她这个人了。少务在大典上率举国民众的那一声“恭送圣后青盐飞升登天”,是能随便乱喊的吗?假如大典之后,命煞又蹦出来了,或者不小心又让谁给发现了,那少务岂不是戏弄了国中万民!
少务也许一直就是那个少务,但一统巴原之君,又怎么可能还是武夫丘上的杂役弟子小俊?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又何苦把话说清楚呢。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陷入有些诡异的沉默中,又是良久之后。少务欲言又止道:“师弟……”
虎娃摆手道:“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处境。这件事,除了玄源,我绝不会轻易再告诉其他人。”
如果事情的真相传出去。且不说有多少人会信,也必然会引起一片哗乱。这一年的巴原上,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大事,却无声无息不为万民所知,包括虎娃斩了白煞。也包括命煞在国祭大典上所谓的飞升登天。
少务又站起身来向他行礼道:“多谢师弟,为兄欠你的情太多!我知你心中定会有想法,也许还对为兄会另有看法。但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疑忌之心,也不希望你因此对我有所忌惮与猜疑。”
这才是少务最想说的话。尽管他有一万个理由要将命煞“送走”,但也不能公开说出来,否则必会令人寒心,特别是国中那些功勋权贵难免自危。别的人忌惮他,少务倒可以不在乎,可如今知道真相者偏偏是虎娃。少务也怕虎娃有别的想法。
虎娃摆了摆手道:“师兄还是坐下说话吧,我知道你对我并无疑忌之心,否则今天你也不会一个人走进来。”语气顿了顿,又问道:“我还是有些奇怪,你都曾猜测可能会出意外,命煞又怎会想不到,她又怎能不留后手?”
少务:“她这种人行事,往往先手就是后手,其实你早就看见了,她的后手应该就是国祭之神的身份。能否沿建木登天。其实与国祭之神的身份并没有关系,想当年的武夫大将军也不是国祭之神。
能有那样一条登天捷径专门为她开启,命煞当然不会放弃机会,无论能否成功。对她而言也没有损失,而且都有大收获。正因为修为未突破化境之上,为了稳妥起见,所以她要先成为国祭之神。
在国祭大典的前一个仪式上,巴原万民的心念汇聚,可滋养、壮大、洗炼、凝聚与保护她的元神。因为她就是国祭之神。这是当年武夫大将军也不具备的优势,正是借助这样的优势,她才更有把握在接下来的仪式上成功登天而去。
她算好了每一个步骤,就算不成功,一旦有什么异常变故,以她的修为,随手就能将我击杀当场,就算不杀我,也能向我出手瞬间打断大阵运转。可是她没有料到,当时根本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也无力再对我出手。”
虎娃:“巴原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你怎知命煞当时已无力再向你出手?”
少务低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清楚,如果她向我出手,你一定会保护我的,会替我挡下她的攻击。”
虎娃慨叹道:“你这是在赌吗?要么赌她当时已无力向你出手,要么赌我会救你。”
少务愧然道:“是的。”
虎娃:“你就这么信任我?”
少务:“有的人,我不敢相信她,但是为兄完全信得过你。国祭大典上的那一刻,我是以性命相托,尽管没有与你商量。”
虎娃有些无语,少务还真是完全信任他。在那种情况下,倘若命煞还有挣扎的余地,在场唯一能出手救下少务的人只有虎娃,其他人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但最终的结果,是少务不需要虎娃相救;虎娃在那一瞬间也来不及想别的,只能出手尽量救下命煞,却未能成功。也幸亏虎娃没有把命煞救回来,少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否则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了。可这些话也不必说出来,他和虎娃心里都明白。
虎娃起身道:“巴原平定,国中已无大患,师弟这就告辞了。”
少务抢步拉住他道:“师弟,为兄还想求你最后一件事!”
虎娃:“如今你有什么事情自己搞不定,需要我帮忙?”
少务:“明日是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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