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韵真琢磨着秦笑愚会不会来赴约的时候,她的母亲祁红正面临着一生之中最艰难的抉择。并且,这个抉择容不得她多想,更没有时间权衡,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做出选择。
原本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应该沉下心来静静地思考,但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利用这个时间给韵真打了一个无关重要的电话。
放下电话,祁红穿上外套,还在镜子前把自己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站在门口等待的三个陌生男人说道:“可以走了……我想知道……这是对我采取的双规吗?”
其中一个男人目无表情地说道:“祁主席,请您别介意,只是一次重要的谈话,请吧……”祁红没再出声,她知道这几个人只是跑腿的,也许并不知情,并且,即便是对自己突然实行限制行动自由,也不应该由他们来宣布,一切都要等见到正主才能揭晓。
只是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吉凶福祸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不过,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孟桐这一趟北京去的有点离谱,直到现在竟然连一点音信都没有,从这一点来看,很可能是凶多吉少。
由于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办公楼里的走道上并没有什么人,祁红走在前面,三个男人走在后面,看上去就像是几个跟班,即便有人看见了也不会引起什么联想。
“祁主席好。”电梯里碰见两个姑娘,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祁红冲她们微微一笑,撇了一眼身边的三个男人,从他们毫无表情的脸上,她再次预感到此去凶多吉少,几十年来第一次失去了自信,后悔刚才在电话里没有向女儿暗示点什么。
可马上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幼稚,如果自己真的被调查,就凭韵真那点活动能力根本无济于事,万一要是自己猜错了,说不定还会让她六神无主、做出什么蠢事呢。
也许,真的只是中央纪委的一次重要谈话而已,如果是接受调查,刚才这三个持监察部证件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允许自己打电话。
这样想着,祁红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就稍稍平复了一点,尽量神态自若地钻进了一辆普通的奥迪轿车,她注意到轿车前面挂着的居然是临海市的排照,只是看不出这辆车属于哪个单位。
既然他们使用本地的车,说明这些不束之客来临海市并不是没人知道,起码那个给他们安排这辆车的人不可能一点不知情,可为什么之前就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呢?当然,也许中调查小组的人向借车的人隐瞒了真实的身份。
汽车沿着丹滨大道开上了建设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市区的主要商业街道,最后拐上虹井路的立交桥,在桥南驶入一条岔道,停在了一栋很普通的商业宾馆前面。
“祁主席,到了,请下车吧,”车刚停稳坐在前面的一个男人马上拉开了后门,尽管脸上毫无表情,不过,从语气上判断,基本上还算客气。
祁红钻出车来,站在那里把四周打量了几眼,发现这条街道比较僻静,虽然她对这条小街道有点陌生。
不过,距离省委大院也算不上远,根据她的经验,如果中央纪委要双规她这种级别的干部,这里应该不算一个合适的地点,即便在临海市境内,也不至于选择这么个小宾馆啊。
不过,也很难说,也许这里只是第一站,最迟在天黑之前就会把自己送到一个更加偏远更加安全的地方。
祁红觉得自己从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疑神疑鬼,如此缺乏判断力,以至于她对自己都有点生气了。
心想,该来的早晚会来,胡思乱想只能让自己失去判断力,即便是被调查,那也要做好心理的准备,眼下重要的是需要自己良好的心理素质,否则,还没有交锋,就已经输给对手了。
祁红也不清楚这家宾馆的生意为什么竟然这么萧条,小小的门厅里竟然看不见一个客人,破旧的吧台上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显然没有睡醒,看着几个人进来,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懒洋洋地撇了他们一眼,然后听任他们走进了电梯。
老旧的电梯一阵咯吱吱乱响,费力地把他们带到了八楼,楼上同样静悄悄的,哪里有服务生的影子?楼道上铺着的一块红色地毯灰蒙蒙的,就像是从酒店开业那天就铺在这里一直没洗过似的。
终于,在其中的一间房门前,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伸手在上面轻轻敲了几下,祁红注意到门牌号是8805,她不自觉地回头看看身后,惊讶地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居然已经走到了隔壁,其中一个男人正在用钥匙开门呢。
祁红还没有来得及舒一口气,刚刚转过头来,面前的那扇门已经打开了,门里面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很陌生,他还没有等带路的那个男人介绍,就微笑道:“祁主席,请进来吧,我们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虽然男人很陌生,可那一丝微笑给了祁红不少自信,虽然她还没有被调查过,可也觉得男人脸上那一丝矜持的微笑充满了善意,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地位显然没有自己高,那一丝微笑中稍稍有点下属对上司的敬意。
祁红没有出声,她原本也想微笑一下,可感觉到脸部肌肉紧张,笑出来有点困难,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路上的心情到底有多紧张,不仅手掌心里都是汗,连屁股沟里都是湿漉漉的。
刚走进房间,祁红就在门口站住了,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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