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这个位于珠江西岸的城市宁静、优雅的外表下,潜藏着创新与叛逆的‘精’神,将现代与传统、文明与落后、‘激’进与保守完美地糅合在一起,正如杨昆所处的这个时代一样。
对于这个国内少有的不设市辖区的城市,和鹏城一样,杨昆并不感到陌生。
曾经的他,是为这片土地流过血、流过汉的无数民工中的一员,他那口还算流利的白话,就是那段令他终生难忘的岁月给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忧之一。
按照历史本来的轨迹,再过两个月,他就将跟几十名同乡、工友一起,由鹏城转战香山,并在此度过长达数月之久的辛劳时光。
确切地说,是帮曾经的爱达电子扩建厂房。
循着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记忆,杨昆找到了位于市区西北的‘鸡’笼镇,找到了这家名叫“”的电子厂。
随便找了个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和当地的不少同类企业一样,这家只有一个车间、几十名工人的小电子厂正在生产的产品,是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学生电脑,其实就是打着学习机旗号的电视游戏机。
众所周知的是,率先在国内提出学生电脑概念,又请房大叔出面帮忙忽悠全国青少年、却把自己忽悠得差点倒闭的小霸王也是香山本地的企业。
国人习惯跟风,受该企业的影响,香山一地做学生电脑的小电子厂可谓俯拾皆是,杨昆有理由怀疑,爱多在日后请那位国际巨星代言自己的产品,多半也是受了这位行业带头人的启发。
找到业务室,杨昆自我介绍说是来订购产品的经销商,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业务员接待了他,简单攀谈几句之后,将他带到旁边一间布置得还算气派的办公室,“陈经理,这位先生是从北方来的,说想找咱们厂的负责人谈业务。”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留着平头的年轻人在办公桌后审阅一份报表,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或许是由于双方年龄相差不大的缘故,这位陈经理的态度很友善,虽然看杨昆比他还年轻得多,却也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礼貌地从桌后绕出来,向他伸出右手,用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杨先生你好,大号怎么称呼?”
“杨昆。”他握住对方的手,仔细朝其脸上端详了一眼,从中看到了年少有为的意气风发,以及他的身份——爱多的两位创始人之一,不动声‘色’地问:“陈经理是这里的老板?”
“陈天生,是咱们电子厂的合伙人,请坐。”陈天生延请他在会客的沙发上落座,摆手谢过那位业务员,亲手拿茶杯帮他泡茶,问道:“不知杨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俗话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粤东佬讲普通话,对方蹩脚的发音实在是让杨昆听得蛋疼,索‘性’换了白话道:“我做的生意很杂,主要是家电批发,捎带着搞些餐饮、副食、摩托车和汽车销售之类的小生意,另外还搞了一家电玩城。”
这些话有些不尽不实,以他名下现有的产业结构来看,餐饮和电玩是创收的大头,政fu采购次之,摩托车、电器行的利润还远远不能与之相比,三轮农用车也达不到“汽车”的标准,不过出‘门’在外嘛,适当的自抬身价还是必须的。
虽然一时分辨不出他这番话的真伪,不过杨昆入时的衣着、自信的笑容和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劳力士金表,都让陈天生觉得这个年轻人颇有些与众不同,一边审视着他,一边斟酌着问道:“不知道杨先生有什么生意好照顾,游戏机还是学习机?”
杨昆微笑着摇头,说:“我看中了一款刚上世不久的电子产品,想找家企业代为加工,不知道贵厂的技术力量能不能拿得下来?”
陈天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什么产品?”
杨昆轻描谈写地说:“vcd。”
陈天生点点头,“vcd,知道,市场上就有的成品卖,杨先生何必舍近求远呢?”
从他这句话里,杨昆能察觉出,和他那位行事高调、张扬的合伙人相比,这位陈经理的‘性’格要务实、内敛得多。
他摇摇头,“这我知道,只是万燕的vcd卖得太贵了,将近5000元的售价,一般老百姓买不起,所以我才来粤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家便宜的组装厂。”
陈天生沉‘吟’片刻,缓慢点头道:“不瞒杨先生,我们也对vcd的生产工艺比较感兴趣,只是目前才刚刚搞清它的工作原理,至于要不要就此进行进一步的‘摸’索、试验,目前还没拿定主意,即便决定上马,也要过几个月才有可能拿出样机来。”
杨昆微感失望,仔细回想以前在这搬砖和泥的经历,似乎是4、5月份之间的事,看来自己还是有些过于心急了。
本着死马权当活马医、至少也得给对方留个印象以便日后好合作的想法,他假意思索了片刻,“这样啊……我觉得vcd的工作原理和装配应该不难吧,直接拿进口散件组装起来,搞个解码软件,‘弄’个机壳不就行了?”
陈天生认真地看看他,问:“杨先生研究过它的工作原理?”
杨昆想了想,说:“有些粗浅的理解,不怕贻笑大方,照我的理解,vcd光盘的制作原理应该和c信号用‘激’光刻录的方式固化到光盘上,然后用‘激’光头读取,再通过解码电路处理、还原为模拟信号并播放出来这么一个过程,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比cd多了一组视频信号、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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