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鄙夷地笑了,语带不屑道:“现如今,谁还看得上那些钱财了?商贾富可敌国,不还是因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只能远离那九天之下的权力之巅。长姐这么一说,我倒也想给长姐指条明路,不知长姐想不想听。”
秦颜对现在的秦曦已经万般忍耐,当下已经快没了耐性,以为秦曦打算要说要求了,看着秦曦,来了兴趣说:“二弟但说无妨。”
秦曦有意耗光秦颜的耐心,“若是那账本有什么问题,到了有心人的手里,万一被捅了出来,就着驸马的那点事,怕是驸马府上下都没了活路。到时候,长姐要是需要,秦曦定然替长姐保下驸马,没了官路,这世界有的是财路,通商之人虽然地位底下,可也是家财万贯的啊。”
秦颜脸一阵红一阵绿,伸出玉手拍在桌上,“秦曦,你到底想要什么?”秦颜害怕秦曦想要的是他驸马府握在手上的户部的一切权力。
秦曦面上仍是毫无变化,秦颜的这点努力对他来说根本无所畏惧,也在预料之内,“我一心为着长姐所想,若是真要说我所想要的东西,不就是长姐现在心里所想的东西吗?”
秦颜脸色沉了沉,户部的权力堪称六部至上,这两本账本被秦曦握在手上,不管是什么,秦曦一定有办法让她跟林左仁一直受制于他,听从他的意思。到时,户部的权力被他所架空,林左仁就当真是一个废驸马了。
本来,林左仁就没什么能力,一直以来所有的大事都得等着她来拿主意,在她的处理下,户部也算是风生水起,她也从户部捞了不少的好处,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今日她来此的目的,就是来商量一个一劳永逸,且能无多伤害的办法,没想到秦曦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要吞了那户部的权力。只要林左仁坐在尚书的位子上,让他整个驸马府当秦曦的傀儡,这样夜长梦多,秦颜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请求。
秦曦又说:“长姐若是担心自己现在的利益受损,也要想想,我毕竟是你的二弟,左右是为你着想的啊。”
秦颜不屑地笑了,眼神却凶狠,“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的胃口有这么大”
秦曦又喝了一口清茶,然后吩咐虚竹,“这龙井茶并不好喝,即便是西湖贡上来的,我不喜欢跟街边的破茶叶也是一样的。把剩下的茶叶全部扔了,拿新的从苏州那贡上来的那一批碧螺春来。”
秦曦这话意有所指,意思是即便是秦颜是公主,他如果不想留情面,跟市井的妇人也是一样的,秦颜当然听得出来这个意思,脸色不是很好看。椿笙到底嫩一点,这会儿的怒气都写在脸上了,紫姬比较老成,这会儿脸上的表情跟来时的一样。
虚竹点头端着杯子出去了,秦曦看着秦颜的那个茶杯说:“茶叶一旦有一点的不合心意,便没有再喝入口中的必要,吞不下口的东西,我秦曦向来是不强求的。只是,喝茶也不是非龙井不可,苏州的碧螺春,安溪的铁观音,这大半的江南,有的是好茶,不是吗?”
秦颜气红了脸,呼了一口气,准备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恕不奉陪。”
虚竹进来说道:“主子,那些不好的茶叶都已经烧了。”
秦曦笑问:“烧的干净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不好了。”虚竹笑答:“干净,绝对没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了。”然后站到了秦曦的身边。
紧接着秦曦满意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秦颜:“希望长姐能够早日解决账本一事,也好安心度日,不必日日心惊,若是长姐需要,二弟也可助长姐一臂之力的,到底我们也是姐弟,我肯定是帮着长姐的。既然长姐要走了,我也不便多留,这就送长姐出去。”
秦颜一甩袖子,带来一阵香风,“不必,本公主自己可以走。”
秦颜走后,虚竹上前来问秦曦,“这样的话,长公主会愿意甘为主子所用,将户部的权力让出来吗?”
秦曦看着秦颜离去的方向,“户部本来就是一条大鱼,鱼刺也多,一口吞下肯定不容易,但是只要肉能下去就好了,刺要是卡了喉咙,就可以把刺拔出来,痛不过一阵。”
秦颜出了清心殿,一肚子的火气,椿笙嚼替秦颜不满地说:“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吃了一趟闭门羹还不够,今日一番话也是隐约其辞,艰深晦涩,居然还想吞了驸马的权力。”
秦颜道:“她是想要逼我亲手让权于他。”
椿笙酸着脸说,“那也不该如此啊,户部也是大部,岂是他想要碰便可以碰的。”
“这块肉,多少人盯着,当年如果不是我出嫁,恳求父皇给夫君一个体面的官职,当作我心想的嫁妆,这官职也落不到夫君头上。如今既然落在了夫君的头上,他秦曦就休想这么轻易的拿走。”秦颜的眼神都是无畏,也有十分的阴狠。
紫姬久久没有说话,这才阴笑着问,“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秦颜扶着椿笙的手,走到了御花园里,看着一园的鲜花盛放,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走近一丛玫瑰旁,低头闻了闻玫瑰的香味,笑说:“玫瑰花香,花瓣用来沐浴,可以使人体留清香,只是有刺。”说着拿了帕子,隔着玫瑰的刺,把整朵玫瑰花折下来,“但是,摘花来用,却不必自己亲手去碰那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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