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离被他这一声闷哼惊醒,连忙站了起来,扑过来问道:“师父,你醒了?!”
万枯看着他这副欣喜之余又带着深深的担忧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废话……”
婴离这才深深地吐了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或许因为身体底子很好的关系,万枯恢复的比婴离想象的要快。虽然还是有些虚弱,面色略显憔悴,但是除了胸口,其他地方以及内伤都已经恢复了很多,唯独胸前的伤口却久久不愈合。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万枯道。
“你要去追沧澜阁主他们?”
“令牌在他手里。”
“我知道,可是你这副样子怎么去,去送死麽?”
万枯皱眉,“你说什么?”
婴离一步一步朝万枯走去,将他逼到墙边退无可退,“你觉得你自己很厉害是不是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受伤是不是?”
“那天你明知道沧澜阁就是为了用那画引你上钩你还是去了,那幅破画真的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丢下我一个人也要独自去沧澜阁把它追回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婴离明知万枯的令牌是因为救自己才被生生夺去,因而受了伤,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这些难听的话,这些话一句一句都打在万枯心上,成功触到了他的逆鳞,万枯将噬魂刀抵住婴离的咽喉,面色狠厉道:“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我不能说你麽”
“你,你以为我只是吓唬你?”万枯道。
“师父,我从不敢那么想。”婴离说话的同时迎着万枯的刀刃向前迈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一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
刀已经划破了婴离脖颈的皮肉,见了血,鲜红的血顺着洁白无瑕的脖颈留下来,万枯见状下意识想要把手移开,没想到婴离竟一把抓住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脖子上,万枯这下也被他下了一跳:“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
万枯十分讶异他会突然如此一问。
……
“师父救我是舍不得我死还是舍不得灵匙?”
万枯冷冷的看向他,“自然是因为灵匙。”
“哈……”婴离点点头,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眼神里却溢满苦涩,“灵匙虽在我身上但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如何拿到它,若我死了你怕你会得不到灵匙,所以……你才救我对不对?”婴离越说越向他靠近,万枯撇过头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他,“你给我滚开!”婴离被他推得向后退了一步。
万枯本想再给他一拳,却不想手轻轻松松地就被婴离给捉住,倒是自己一个没站稳险些栽进了婴离怀里。
“是,你说的没错。你活着的唯一用途就是灵匙。”
婴离放开了握着万枯的手,不在看他,自己坐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饮下,语气回到了往日的平静,说道:“过几天再去吧。百灵丸服下后十日之内不得运行灵力,否则你就会死。”
万枯一脸质疑,“从前也未听你说过。”
“从前你只是用它来安神所以不妨事。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试试,你敢赌吗?”
万枯拧了拧眉,只好作罢。
☆、沙城1
十日一过,片刻不等,两人便踏上了追途。
万枯靠着和那令牌之间微弱的感应,一路向西追去。相传,西方荒芜,人迹罕至,是世界的尽头。也有人说那里是人间与魔界的交界之处,鬼怪横行,所以世人无人敢前往。
可是等他们真正到了这里才发现,没有妖魔,没有鬼怪,只有狂风卷起连天的大漠,和被沙河淹满地森森白骨。
无尽的沙漠里矗立着一块石碑,安静的历经着千万年的风沙洗礼,上面只写着两个字----沙城。
终于,到了……
万枯将手轻轻放在石碑上描摹着,“都说沙城很远。”
“再远,也总有抵达的那一天。”
婴离站在万枯身侧望着那石碑出神。
“走吧。”万枯突然说道:“我感应到他就在这附近了。”
两个人行走在苍茫的大漠里,婴离回头去看他们走过的痕迹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所以痕迹都被风沙擦除的干干净净,仿佛他们不曾来过一样。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悬崖边,悬崖深万丈,像一张深渊巨口,然而崖边的沙土还在不停流向悬崖下方,形成一个小型的流沙瀑布,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跟着这些沙子一起滑下去。
婴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师父,你确定令牌在这吗?”
“我的感应告诉我他就在这附近。”
“可是……”婴离看着四周除了黄沙漫天之外再空无一物。“难道……他们在悬崖下面?”
万枯沉着一张脸,又向前走了一步,已经临近悬崖边,婴离赶紧拉住他,站到万枯身前“你干什么?这悬崖深不见底,你看这些沙土长年流向崖底,可是在这悬崖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别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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