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回来了”
说着季灯便从柜台后面绕出来,立到斐诺身边道,
“不然去隔间换上身,晚上回家的时候再换上厚的。”
这墨绿衣衫是做来过年穿的不错,只是这几日日头好,季灯怕斐诺热着了,便每日出门的时候专门带上件薄些的叫斐诺好换。
斐诺低头,看着才及自己胸膛的少年,墨绿的瞳孔欢喜的弯了弯,
“不热,正正好。”
说着,伸手拉起季灯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一下一下给揉着少年的手腕掌肚,
“这半天歇息没?做一会儿得歇一阵儿才行,不然手要疼了。”
旁边擦拭着柜台的家和瞧见,立即很有眼色的拉上懵懂的平乐去了另一边忙,把地方让给两人。
虽然并没有得到二人的半分注意。
季灯先是羞涩的抽了抽手腕,果不其然没抽动,便索性由着斐诺去,闻声回道,
“歇了歇了。刚刚陆掌柜家的伙计又送来了好多香料,我便歇了一会儿,只是这些香料我瞧着也太多了些罢?”
不是季灯心疼银钱,实是除去陆掌柜这家的,还有别家香料铺,一家送来七八袋香料,加在一起便不是个小数目,隔间里放的满满当当,简直连个落脚地儿都要没了。一想着要把一个屋子的香料全都磨成香粉,饶是季灯再有热情,也要被吓得冷静几分。
斐诺轻笑一声,捏了捏少年软绵绵的手心,
“放心罢,照咱们那天的商量,我保证不出一月就能尽数给你换成银钱。”
那天?
哪天?
季灯茫然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约莫是收到李氏信的那日,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赧意。然而很快便想起了斐诺那日同他讲的盘算,只是仍有几分犹疑,
“我觉着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么多香料,全用去…太多了罢?”
斐诺神秘的眨了眨眼,但笑不语。
……
季灯虽不晓得斐诺如何这般自信,但既然他有把握,便也全心信任他。
这是一个好夫郎该做的。
年节最后热闹的一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等到第二天煦光临照,百姓们便要恢复到日常的活计中去,为养家糊口而奔波辛劳。因而,最后一日的元宵节也就尤为热闹,父母子女、未婚夫妻、至交好友皆出门来逛,等着晚上更加热闹的灯街。
燿阳城算得上大安一座繁华城市,元宵节当晚的灯展也就尤为隆重。从前两三日起,便有灯铺和小摊零零散散的在街上摆了灯,早早的渲染了过节的气氛。
纂香苑里算上季小妹,拢共就五个人,除了斐诺和勉强称得上成年的季灯,俱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
斐诺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叭叭响,索性跟着季灯提主意,想提前半天关了铺子放了假。
季灯略一思索,便很是痛快的应了,还给了家和平乐兄弟一人两文钱,连带着季小妹也有。虽然不多,却当个节日喜庆。
家和兄弟两个于是又感激的给季灯磕了个头,这才道着谢回家去了。
没了闲杂人等,斐诺畅快不少,只是却还有个季小妹。不过季小妹人矮腿短,牵在季灯手中打眼看去便瞧不见,四舍五入也算是只有两个人共游灯街。
说是灯街,其实就是燿阳城里的各个街道而已,只不过此时都已经挂上了或大或小、或精致动人或憨态可掬的灯,有纸糊的,也有竹篾编的,还有拿木头刻了出来的,价钱随着材料和手艺走,有几十两一盏的,也有十来文一盏的。
若是嫌银钱俗气,又自负有几分才气,也可以以猜灯谜的文雅方式换灯来。倒是书生们在心怡的姑娘小哥儿面前露一手的不二之选。
天幕隐隐沉下,街上一盏一盏灯接连亮起,很快就将整条街点亮。醺黄的灯下,瞧人也是别有风味的。
斐诺一手牵着夫郎,季灯手里牵着季小妹,三人便这般同游在街上。往日熟悉的擢莲街今晚尤为不同,季灯不禁顿足,踮起几分脚尖,望着远处的街景赞叹道,
“真美。”
斐诺浅笑,正想凑到耳边讲一句,就突然听得季小妹在一旁不断蹦哒,
“哥哥哥哥!小妹也要看!小妹也要看!”
季小妹人小,心眼儿可不小,晓得哥夫中看不中用,抱不起来她,于是只一个劲儿拉着季灯的手撒娇。
“好好好――”
季灯宠溺的一把把季小妹抱起在怀里,
“能瞧见了罢哥哥给你买一盏。”
季河夫夫接连逝世后的灯节,先不说季灯兄妹去不得县城要在家干活,就是在村里瞧见别家孩子拿着的灯,心里也是羡慕的紧。如今既然手中充裕了,自然要好好补一下当年缺憾才好。
季小妹乐得连连点头,牙不见眼的指着远处道,
“哥哥,那盏灯好好看哪!”
季灯打眼瞧去,只见是一盏四四方方、有尺长的纸灯,每一面上都挥着不同的景象,春夏秋冬,鸟鸣兔跃,更是不要人动便能自己慢悠悠的转着。
于是抱紧了季小妹笑道,
“好,我们去瞧瞧那盏灯,阿诺?”
斐诺才因着季灯为了抱季小妹而把手从自己掌心挣脱而咬牙暗瞪季小妹,就见季灯忽然转头看来,面上立即换了一派温柔缱绻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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