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却不接话,目光撇开,“叔叔,我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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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乱地耙了一下她细软的头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忽然间就想说说自己。
“你看这些人,好像这么多这么热闹,其实顶多也就撑这一个上午了,他们还是到时候上班的上班,工作的工作,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苏闲弄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想开除我就开除好了,反正我早就不想念了,我一点也不稀罕这个学校,陈安他总是骂我,当着全班面前说我蠢,说我笨,要不是当时择校花了好多钱,这学校我早就不想念了……就是今天,其实也有好多叔叔阿姨都劝我,也劝我妈,说算了,干嘛总揪着这件事呢,对我以后也不好……”
外面不知又起了什么冲突,人群涌起些微的波澜。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可凭什么算了啊?那天我吓得就要死了,凭什么我要放过他啊?警察不管,检察院也不管,苏闲发文到网上,他律师倒反告我,打电话让我和我妈去取传票,结果并没有传票,他就是来等我的,他在法院门口那么嚣张,骂我不务正业,说我活该,说叫我等着,你说我究竟凭什么要放过他啊?……”
她睁大了眼睛,却并不看着凌言,扒着桌子的手都在簌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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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有性侵事件最悲凉、最吊诡的地方了。
那些伤痛,那些记忆,那些痛苦的闪回,被侵害者夜夜难眠,施害人可能就根本不在意这一桩事情。很多年后,他们甚至会忘记这件“小事”,忘了这个姑娘,他们照样好吃好喝,招架不了舆论时就拿着“名誉侵害”一纸驳回,战略性拖延。
这个社会对弱势群体的结构性压制,已经恶劣到有人以身试法,还敢大声叫嚣了,公平究竟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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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的声音凄惶可怜,音量也控制不住得高了起来,凌言再也坐不住了,绕到她椅子的一侧,展开胳膊就抱住她。他从来都害怕有人在他面前流露太激烈的情绪,不是害怕尴尬,而是不忍心。不忍心要眼见着一个人的不幸,又要眼见她支离破碎。
他胸膛起伏着,难以承重一样紧紧抱住眼前瘦弱的女孩,声音艰涩。
“别哭,s别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言的声音太过温暖,s一下就控制不住了,哭得更厉害了。凌言手忙脚乱地抽出方巾给她,尽量用自己遮挡住店里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他像是个没有备考却被临时抓来答卷的学生,面对眼前的超纲题焦急得一筹莫展。
他努力回忆祁思明安抚他的方式,轻轻拍着女孩的脊背,希望能安抚她,“按照日程,我今天应该不在vi区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他的声音轻且温柔,“因为我昨天遇到一个小姑娘,就在几个小时前,我看着她躺在游戏舱里,舱门显示游戏时间已经几十个小时了,我当时吓了一跳,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没人管管这孩子呢?’……我很担心她,也很关心她,phi你知道吗?很多人都是关心她的,校门口还有那么多为她声援的叔叔阿姨们,她认识的,她不认识的,都在关心着她。”
“不要哭,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你我见过最可爱的姑娘,无论你遭遇过什么,这些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凌言受s的情绪影响,说完这些,他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还好这s并不挑剔,听了他的话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第二十九章
这头还没消停个两分钟,ut又响了,凌言皱着眉接通。
只听得刚才被他安排工作的小年轻,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样,扯着嗓子对他惊恐地喊,“先生,这区内舆情走势有些奇怪啊,#二高抗议#的话题刚才还是一直上扬的,但就在刚刚好多数据一拥而上,快要把这件事淹没了,现在这件事热度一直低于1。”
凌言带的是蓝牙耳机,被他震得耳膜生疼,“别急,慢点说。”
那男孩刚工作不久,正经专业是个数据工程师,原本以为今天的活就是象征意义的看着舆情报告,谁知道他越盯越发现不对劲:这线下抗议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可是网络情况却冷了下来。
政府内部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默认,就是事件的网络舆情等级只要不突破sān_jí,多大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这发展明显和自家先生的部署有出入,他一惊之下,立马屁滚尿流地过来报告了。
凌言眉梢一动,明白了。
怪不得闻悦句只关心他在不在本区,这是早早准备了过墙梯了。
按照s的说法,若是这抗议今天到中午就会结束,网络舆情一直跟不上,那估计市政中午顶多找个新闻发言人就能空口白话说一说今天上午的情况,官方造“官谣”,红的说一套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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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公共平台,何小姐也听到了,插话道,“博奇先生任期间太注重网络舆情监控了,他们这群人风格摸的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来这就是针对咱们弄得一套反追踪啊。”
凌言不想这个关头还纠缠因果是非,摆了下手,截断她道,“先别说那么多,把团队里技术人员全叫一下,现在立刻帮忙洗数据。”
那个男孩也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方卧底,加油不行,泄气倒是很在行,“先生刚才我试了,但是常规方法用途不大……舆情数据还是紊乱,这应该是一项新的舆情干扰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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