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称顾卢氏,家在二十里外小县城;
丈夫长年在外跑船,此回婆婆重病,请了几个大夫也不见好转,心忧之极便壮着胆子跟同乡一起,前去红山宁泰寺烧香拜佛。
不料回程时与众人走散了,眼看天色将晚,孤身一个女人露宿荒郊野外实在危险,咬咬牙决定抄近路……哪料一个不慎,被毒蛇咬到了腿。
女子说罢,心有余悸,捏着一方手帕,擦拭着难以自禁的眼泪。
真真是梨花带雨,好一副娇弱柔懦、我见犹怜的姿态。
鬼王大人可没想那么多,用着很微妙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顾卢氏——丝毫没注意对方,被他看得羞红了脸。
被一只温热的大手遮挡了“放肆不羁”的双目。
是男人冷冷淡淡的一声:“回罢。”
还好有着“身体”的殷修竹也跟来了,有她搀扶着顾卢氏,慢慢往临时营地走去……总不好救了人,眼见天黑了,对方有伤在身,放她孤身一个女人待在荒无人烟的山野间吧。
“顾卢氏有何异常?”
为首的二人步履极快,早早先回了营地。宿桢沉默了半晌,终是问出了这一声。
傅藏舟没多想,回头看看其他人还没跟上来,凑到男人的耳朵边,很八卦地说:“那位夫人出……嗯,私生活不太检点。”
按照顾卢氏的说法,其丈夫常年不在家,按理说她身上不该有……“新鲜”的、属于男人体液的气味。
真不是鬼王大人他无聊。
实在是荒山野岭、遇到一呼救的女人,哪怕出于良知而去救人,对方也确实是凡人,然而作为从小受着西游记啊聊斋等故事熏陶的现代人,这样熟悉的“剧情”让傅藏舟难免警惕。
自然而然,放出全部感知,探查一番对方的“气”有无异样。
“气”倒也正常,可……
同样“强化”好些倍的嗅觉,瞬时捕捉到了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
作为一个新手司机,对石楠花的气味也算熟悉,再看外表温婉娇怯、一副良家妇女形象的顾卢氏,不免觉得微妙,忍不住将人端详一番。
宿桢可不像某人一样无聊,对顾卢氏的私生活也没兴趣,沉吟了片刻,很认真地表示:“此女矫揉造作,言行轻浮不端,小舟若觉不妥,可让灵清审问。”
傅藏舟闻言囧了,不过是八卦一下而已,这男人……
怎么越来越野蛮了!
看到个不太对劲的就想让人审问,真真将“特权”运用得“出神入化”。
更别说灵清审讯人的手段,奸猾狡诈如白朔都承受不住,人一娇滴滴的姑娘哪里受得住那样的折腾……唔,等等。
突然想到害死殷修竹的邹良。
桢哥最会看人了,素来不会信口开河,也许那位顾卢氏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不过……
鬼王大人稍作思虑,后仍旧摇头:“暂且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先按兵不动。”
反正人就在眼前。
便是有什么不轨图谋,不过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他们这一大伙儿的还怕了不成?
纵是顾卢氏当真心术不正,“捉贼捉赃”嘛,说不准人家根本不是冲他们来的。
傅藏舟丝毫不担心,有时间纠结有的没的,不如……
“饿了,烤兔腿好了没?想吃。”
宿桢也不再继续谈论顾卢氏,顿了顿,回道:“野兔味腥,滋味或不太妙。灵清适才做了叫花鸡,正在焖着,小舟且等等。”
傅藏舟瞥着一脸正经的男人,没忍住拿头在对方肩膀轻撞了几下。
就胡扯吧!
桢哥学坏了,居然跟他说起了谎——
一只野兔足足四条腿子,怕不是趁着他跟随者们谈话,被这位黑暗料理界的扛把子给祸害了彻底。
宿桢不明所以,顺手将“撒娇”的某鬼王揽入怀抱,低语了一声:“调皮。”
“……”
傅藏舟身形一僵,遂是无力地瘫在男人的怀抱里,没骨头似的软着身体。
悄mī_mī还翻了一下白眼:桢哥说话,偶尔奇奇怪怪的,肉麻而雷得人销魂,让人实在吃不消。
下一刻捕捉到动静,鬼王大人当即坐正身子,绷着一张高冷脸,威严而淡漠的姿态,与身旁的男人如出一辙,装模作样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余光瞥着被殷修竹搀扶的顾卢氏,不知是不是听信了宿桢的说辞,主观印象受到影响,怎么感觉这女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古里古怪的,有意无意地像是……
像是在勾引人?
不解风情的鬼王大人顿时心生警惕,推了推身旁的男人,见到对方眼露疑惑,高深莫测地说:“有话跟桢哥说,咱们进帐篷。”
宿桢毫无迟疑,起身跟着他离开。
无限得意。
临进帐篷前,某人回头扫了顾卢氏一眼,在心里哼哼:
敢勾引他家桢哥?他鬼王大人乃是青史留名的唯一恒王妃,居然想跟他抢男人……哼,好男不跟女斗,明早一下山,就让灵清将人送走,她爱勾引谁勾引谁去,休得再打桢哥的主意!
防火防盗防桢哥被人勾引。
于是当晚,傅藏舟就没再走出帐篷,拉着他家桢哥一起“蜗居”,一个抓紧修炼,一个守在旁边处理着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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