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有种不好的预感,疑惑道:“什么?”
沈庭央与他无话不谈,就说:“有人买了小倌儿,跟他不穿衣服缠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快活。”
花重几乎呕血,心里五味杂织,一时说不出话。
沈庭央一脸单纯地问:“侯爷,那事真的乐趣无穷吗?”
“你想知道?”花重眸色暗了暗,已经在考虑如何拆平那座銮金楼。
沈庭央矛盾地说:“我也没法知道啊……要么有空了,你带我去试试?”
花重勾着他腰身的手臂倏然收紧:“阿绾,你要跟谁试?”
沈庭央仔细想想:“今天救下一个花魁少年,倒是挺惹人喜欢的……”
“休想。”花重低声警告道。又怕吓到他,只得放缓声音,冷冷地道“你若真想要那滋味,本侯可以给你,休要让别的男人碰你分毫。”
第28章 无名
花重从来对沈庭央不说一句重话。
冷不防被这么一凶, 沈庭央缩了缩, 心想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又担心花重此时发病,本就浑身无一处不疼, 让他动怒,必是疼得更严重,于是软下声音道:“侯爷,我不会的……”
下一刻,沈庭央忽然回过神——花重说可以给他“那滋味”, 什么意思?
沈庭央轻轻攥着他襟口,扬起脸问:“我若想要……你给我?”
他温润的眸子像鹿一样, 姿态乖顺而诱人,花重心底一丛暗火倏然燎起,蔓延在每一处骨骼的痛感随之加重。如同一边燃起罪恶的欲念,一边经受天谴。
沈庭央回想起那男人与小倌儿纠缠的情形, 想到自己若与花重那般……他心跳得快到嗓子眼儿里, 慌忙后退。
花重猛地勾紧他的腰, 将他按回怀里,倾身覆在他身侧, 忍耐住身心煎熬,安抚道:“阿绾别怕, 只是……只是气话,别怕。”
沈庭央抖了一下,渐渐地放软身子,声音低低地说:“我知道, 我不走。”
他忽然觉得对花重的亲昵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习惯性撒娇,而是朦朦胧胧心颤。他们的每一次触碰,都有微妙的满足涌入四肢百骸,不由自主地有些上瘾。
沈庭央万分茫然,心知花重才不会对他做那种事,更不会伤害自己分毫,便让自己抛却乱七八糟的杂念,任由花重抱着,用不大熟练的江南话说:“疼得厉害不?抱着我,真的就能好些吗?”
他咬字不甚清晰,说得很慢,应了云追舒的话,在花重身边就像个小孩儿。
花重笑起来,满心温柔:“好得多,小王爷是我的良药。”
“我知道,你在笑我江南话说得不好?”沈庭央十分敏锐,不满地抗议道,“多教我嘛,你说起思南六州方言最好听了。”
花重就耐心地纠正他每个字发音,给他念诗,也教他日常问候的句子。
天空半晴,温润雾气一丝丝弥散,日光柔和洒入庭院。两人半拥半靠着偎在一起,时光也跟着慢了下来。
沈庭央赤足跑出去接过仆从送来的药碗,四平八稳端给花重,看着他仰头饮尽,接过空碗,递去一和一盏清水。
“裴罢戎这次被卫戍衙门带走,轻易出不来。”沈庭央趴在床沿,低声道,“没了他这个变数,要查桓仲亨,就能方便些。”
花重问:“桓仲亨警惕性极强,打算何时动手?”
“最晚在围猎之后。”沈庭央说,“我如今最怀疑的就是他,但实在没有一丝证据。”
右丞相府。
桓仲亨放轻步子,抬手示意院内外的仆人,不要出声提醒,自己悄悄进了儿子桓期的院中。
他一眼望过去,眉头就没忍住抖了一下。
相府仆人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立即瞧出桓仲亨已经动怒,纷纷把头垂得更低,以免受牵连。
桓期毫无所察,独自坐在院后湖水边,望着一池平静水面出神,手里握一枚样式简洁的羊脂玉佩。
那玉佩是前些天从湖里捞上来的。
桓期险些淹死,被沈庭央拖上岸,身上一串篆刻符文的黑曜石不见了,仆人们费劲打捞许久,黑曜石没找到,反而捞上沈庭央的一枚玉佩。
桓期私下里把玉佩拿走,命令仆人不许外传,就这么把玉留下了。
留下也就留下,问题是他总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把玉拿出来边看边发呆,失魂落魄似的。
桓仲亨听说此事,起初不信,今日来看,儿子还真在睹物思人。
桓仲亨怒火中烧,这副德行简直太没出息!
“你看什么呢?”桓仲亨沉声问。
桓期恹恹道:“说了别来烦我……”
话到一半,回头见父亲负手瞪着自己,桓期浑身一抖,险些摔进湖里。
慌慌张张藏起玉佩起身,又被自己绊一脚,膝盖发软,咕咚一声跪下了,好不狼狈:“父亲……方才不知是您来。”
桓仲亨的眉毛都要气得立起来了,指着他怒道:“把那玉佩掏出来!行啊,瞧你那点出息,崇宁王世子都把裴罢戎弄死了,你还在这儿偷偷想人家?”
桓期一头雾水,被骂得发懵:“父亲在说什么?裴罢戎怎么了?他成天惹是生非,要死也是自己……”
桓仲亨的肺都快炸了,自己精明一世,怎么生了个三天两头就犯糊涂的儿子?
“裴罢戎在銮金楼被人设了局,一脚踏进去,有去无回了!”桓仲亨吼道,“便是没他这档子事,桓家跟崇宁王也是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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