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逐衡被风雪凝固的脸漫出笑意:“他们成功了。”
桑格茫然不解,乔逐衡挥手:“所有人上马,回家了。”
众将士兴奋喊了一声,纷纷帮助桑格将军的手下,乔逐衡一笑:“我这四蹄畜生犟得很,就不同桑格将军分了,来人帮一把桑格将军。”
桑格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两个人拉上了马,一扯缰绳,马儿已经狂奔而出。
等赶到营帐前,只见护栏大开,火把在黑暗中浮游,领头的是被妻子搀扶的塔姆尔,后面跟着还没来及换下衣服的女眷,看见自己的丈夫或父亲,这些女子哭着冲上去抱住自己的亲人,又是一片哭声不止。
桑格迷迷糊糊下马,眼睛在人群中没有焦点。
“桑格姨父。”
这声互呼唤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了,自西塔决意跟着塔姆尔,他们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现在这一声难道是老天可怜他告诉他他还有一位亲人吗?
“桑格……”
踉跄的脚步从身后来,桑格一转身就接住了一个泣不成声的人。
“普兰……”
普兰说不出话,只能用无力的拳头发泄自己的不满,普兰早哭没了力气,这一下一下倒像是曾经的娇俏少女在撒娇。
“抱歉……我回来晚了。”
普兰泣不成声:“不晚,一点都不晚。”
另一边乔逐衡和塔姆尔用力拥抱在一起。
“谢谢你,仲衡。”
“是我该做的,别说谢。”乔逐衡比塔姆尔还高半个头,像是抱了一只熊。
拥抱过后塔姆尔感叹:“真的是太惊险了,还好你没事,多亏了你带来的,额,爱……爱夫?”
乔逐衡这才想起褚淮,忍住无奈:“他可不是我的爱夫,他在哪?”
塔姆尔不确定地指了指后面:“一起跟过来了吧。”
乔逐衡拍了拍塔姆尔的肩膀,拨开人群向后去。
走过一圈人也不见人,原地驻足片刻忽听呼唤:“乔将军。”
乔逐衡循声望去,看见褚淮站在偏僻处,一半明一半暗,雪落了他一肩,裹着一身士兵的兽皮铠甲,暗色的血在雪的映衬下有些醒目。
“你怎么!受伤了”乔逐衡猛上前两步,握住褚淮的肩膀。
“狼的。”
褚淮拂去了乔逐衡的手,安慰乔逐衡一般笑着:“没受什么伤。”
乔逐衡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力把褚淮抱进怀里:“谢谢你,褚淮。”
“乔将军,现在说谢谢可太早了,以后要说的时候还多着呢,攒着吧。”
“这哪能攒,以后有是以后的。”乔逐衡顿了顿,“我一直不擅长这些,褚兄不要嫌我不会说话就行。”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说话,你个傻子,心里这么想着褚淮嘴上还是道:“兄弟之间谈这个就太见外了,何况乔将军当初调戏我的时候不挺伶牙俐齿。”
“哈哈,”乔逐衡松开褚淮,笑意飞扬,“看来这事是要被你记一辈子了。”
褚淮只能配合着乔逐衡笑。
找到两人的塔姆尔本向上前,却被自己的夫人一把拉住:“没看见他们说话呢吗有没有眼色,蠢蛋。”
塔姆尔一脸迷糊,他只是想上去认真介绍一下自己,怎么就是没眼色了,夫人你不要这么说我嘛,你讲讲清楚啊!我不是蠢蛋啊!夫人!
图卡在最后被人压着,看见这合家欢的场面愣得说不出半句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待大家说罢笑罢,回首见呆呆傻傻的图卡各自心中不知滋味。
这野心勃勃的西夷王者如何落到了如今这样不必明说,是他亲手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再无转圜余地。
塔姆尔当初答应和乔逐衡还有褚淮联手争夺西夷王之位,但现在真把这顶王冠举到他眼前不免心中犯怯,他从未管理过如此大的群落,没有把握真能当好他们期望中的王。
乔逐衡似乎看出了塔姆尔心中的迟疑,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切在你,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塔姆尔看了看周围,大家看他的眼神带着希冀,仿佛他无论怎么决定都是他们最乐意看见的结果。
“外面冷,大家都先回主帐吧。”塔姆尔心头稳下来,带着众人往营帐走。
褚淮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天边泛红,破晓将至,原方才那极致的黑暗真是黎明前的一刻,让人恍觉长夜未央。
“褚淮。”
乔逐衡刻意注意着褚淮,果看见他没有紧跟过来。
“怎么了?”
褚淮上前两步,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
此次谋划全是褚淮操持,乔逐衡不知自己不在的时候褚淮受过什么苦,原本这一切不需要褚淮承担,心中当即有些歉疚。
“要不你先去休息,之后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也行,有事叫我。”
褚淮没有坚持,真掉头往深处去。
乔逐衡看褚淮单薄的背影又忍不住紧两步跟上:“我送你回去。”
褚淮没忍住笑了一声:“乔将军,这会儿都结了,不用再演了。”
“没有演,那些我演不来,我关心你还不行吗?”
这话倒是贴心。
“好好,那就承乔将军好意了。”
脚下深浅不一,影子逐渐在朝阳的拉扯下从脚边滑出,成了另外两个纤长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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