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公孙曹也只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王病在榻上写着,他怕公孙曹看不懂,他写得很慢:你和知年,什么关系。
公孙曹:“知年??是谁?”
王病:梁人,少年。
公孙曹没有想太久,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夕,遂道:“你是说夕吧?那个在将……在府邸照顾你的人?”
王歆眨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额…我也不清楚,我……他…”公孙曹眼神飘忽,口吃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歆仔细打量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写道:将军府,崇轩。
公孙曹想起被带到城楼的崇轩,暗中咬牙切齿,不打自招啊……考虑了一会,还是把认识贺知年以及如何发现他的事情说了一遍,省去贺知年提供自己情报一事。
王病没想到那场可怕的屠村竟然是贺知年干的,心悸之余又听公孙曹说贺知年在城楼的遭遇,心中已是凄凉一片。他说是在城楼遇见被抓的贺知年,这与贺知年和自己说的一样,所以王病就当真了。
公孙曹一样是很同情贺知年的遭遇,一阵哀伤后才反应过来,道:“他现在在哪怎么没见他跟着你”
王病写道:将军府,睡了。写完之后,他的眼皮开始打架,突然一种眩晕感笼罩下来,他不过听了一个情节跌宕起伏的较长的故事,竟有种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的疲累。
“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再休息一会吧。”公孙曹心里计算着时辰,道:“天快亮了。崇夫人和轩儿的命还在刘华歆手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虽然拿王病去换他们母子的命,甚至一座城这种事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却没有做,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拿一个和他一样黑色眼睛黄皮肤的人做人质有点……不忍
以前在宫邸学的时候,这个人并没有和别人一样欺压他这个穷才子,也没对他表示出友好的态度,公孙曹也不会自以为能和琅琊王氏的人结成管鲍之交。现在他们不再是还未涉世的青涩孩童,重逢,换了不同的身份和立场,一切都物非人非,那份淡泊如水的情谊,却还在的。
王病尚未理解他的话,闭上眼睛立刻就睡了。
获得自由的公孙曹并没有逃走,外面一定还有赵兵想逃也是不可能的,他好心帮这位同窗扶下去,替他盖好被子,走回案边坐在席上,发呆。
——
有人去敲响了钟楼的鼓,新的太阳升起,照在已经更换了主人的城内,却无人开市,萧索一片。
岑立骑着阿牛,马鞍上还别了个被血染红的麻袋,在晨曦中朝城门赶。
孙离等人都因为太累直接歪在地上就睡了,岑立牵着马上了城墙,从一片呼噜声中穿过,拴好马,他来到城楼,看见原本被绑在柱子上的公孙曹双手放在案上头放在手上睡得正香,并不惊讶,只看了一眼便走到榻边,坐在地上,趴在榻上睡着了。
王病该是睡得多了,辰时一到就醒了过来,动了一下腿,除了还有点无力外基本上没别的毛病了,他自己坐了起来,动作放得格外轻,岑立还是醒了。
“唔…醒了?”岑立显然睡不够,勉强打起精神问道:“感觉怎么样?”
王病现在几乎醒来就能听到这句话,无奈地笑了笑,很自然地摸到岑立伸进被子里的手,写道:能走。
岑立一下子清醒了,道:“来,下榻,我扶着你试试,不要太勉强。”
王病慢慢自己坐到榻边穿胡靴,岑立站在他身边,一手从背后绕到他腋下,另一只手如握住他的右手,帮着他站了起来。
脚踩在结实的砖面上,虽然还有点痛,但终于是能站起来了。王病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可以发声的话,那他现在一定是激动地尖叫。
岑立却没有他那种失而复得柳暗花明的喜悦感,只皮笑肉不笑,感觉到王病有些挣扎的动静,蹙眉道:“别动,还没好全,先适应一会再走路。”
王病空出的左手在他握住自己的右手上的手,写道:可以。放。
感觉到扶着自己的力道慢慢的消失,岑立还是不太放心,双手悬空保持那个姿势。王病稳了稳,深呼吸口气,把左脚伸了出去,全身的重量压在右腿上,想走一步,突然右腿传来剧烈的疼痛,重心不稳的他差点摔倒,还好岑立及时扶住,不听劝的他才免受和硬冷的砖来个亲密接触。
“别急。”岑立吃了一惊却没有生气,把王病打横抱了起来,心想等他能走路了,这样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了,竟然有点后悔让刘辉业治他,这个念头才存在一瞬,岑立烦躁地甩甩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赶了出去。
岑立紧了紧怀里的人,看他脸微红,笑道:“回来的路上从孙离家拿了些米,来,我煮粥给你吃。”
王病在自己的手掌写道:放下。
岑立:“王晴。”
王病:“”
“晴。”
直呼别人姓名是很没礼貌的事情,一般只有长辈才能唤。王病也不恼,好奇地等他的话,可是等了一会,岑立又唤了他的姓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王病自己先忍不住了,写道:你在想什么。
岑立:“你的字是谁取的?”
王病不解地写了“爹”。
岑立不说话了,抱着他从踏道下城墙,去城门附近一个临时搭起充做伙房的帐篷里,幸亏昨夜的雨来得及时,这里躲过大火的侵蚀,还保持原本的模样,只是食物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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