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点一点褪去。然后,聂驳古愣住了,因为逐渐清明的视线中,那双熟悉的灰色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灰发少年在海水中,举目高高仰望着他的父。
……嫉妒……
少年冷漠疏离地收回目光,像是什么也没看见般无动于衷。
男人的脸一瞬间刷白了,心像是不知被谁咆哮着挖去了老大一块,比起疼痛,那种空荡荡无所依凭的滋味更是难受得让人宛若死去。
瑞德抓起聂驳古的头发将他像条死鱼般扯起,见到男人那惨白惨白的脸愉快地笑起来。瑞德亲昵地拍了拍聂驳古的脸,准备将男人带回去:
“来,让我们回去好好享……啊——!!!”
***
“怎么了,你已经不行了吗?”邪恶的海怪嗤笑着。
男主角像是才反应过来现在还在演戏当中,他开始努力地掩饰刚刚的声音与失误:“你、你太卑鄙了,居然用声音分散我的注意力!”
“哦?可是我明明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利维坦轻蔑地瞥了一眼男主角,嘲笑道:“当然,除了你的惨叫声——”
嫉妒的话语被截断了,因为他现在也听到了上面传来的惨叫声。男主角现在整个脸都僵住了,目瞪口呆地望向上方。嫉妒仰起头,一个迅速坠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那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姿势奇异扭曲,他的手渗着血,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咬着。
聂驳古死死地咬着瑞德的手,眼睛却一直在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年。飞速下坠的风刮得眼睛生痛,聂驳古却偏执地不愿闭上眼,一直一直、自虐般地看着嫉妒那无动于衷的身影,连身心都颤抖起来。
后颈一阵巨痛,男人终于闭上了他的眼。
哗啦——
巨大的冲击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已经昏过去的聂驳古直直地沉下去,男主角有些慌张地带着冲到这边来的瑞德向上浮去,回头却发现灰发少年无动于衷地待在原地,而那个黑袍男人已经快沉到水底了。男主角慌乱地对着嫉妒大叫:
“快将那个男人捞起来啊!”
嫉妒蓦地睁大眼。
“什……么……男人?”
“就是你脚下的那个人!穿黑衣的!他已经昏迷了!”
灰发少年呆呆地悬浮在原地,双眼茫然地扫视着下方。
没有——没有——明明——什么都没有——
少年纤细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他知道了,他知道那会是谁了。
男主角将瑞德送上去后,看到嫉妒无措地呆在原地,只能再一次地潜入水底,将昏迷的男人捞上去。
“……给我。”
男主角惊吓地回过头,发现嫉妒几乎贴着自己,少年灰色的眼瞳一片深暗,水滴从湿漉漉的灰发从前额滑下,顺过鼻梁落在嘴角,看起来极其惊心动魄。
“把他给我!!!”
恐惧如针一点一点刺入所有的毛孔,男主角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暴怒受伤的野兽盯上,只能瑟瑟发抖,无力地向黑暗呈上他手中的祭品。
嫉妒盯着男主角空无一物的手,是的,空无一物,即使他明明知道那人就在那里,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嫉妒伸出手去捞,但是他手上的触感告诉他他什么都没有摸到,那里只是空气。
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碰不到——被封锁的五感再也无法触碰到那人、他最爱的父。这是惩罚,对嫉妒原罪的惩罚……多么的,残忍。
以父之名忏悔,他犯了嫉妒的罪,所以他受到了惩罚;他选择了看不见父,但是当他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爸爸,我发现我好像又要犯罪了哦——
“……你们都看得见——他。”
少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诡异,一点一丝的不祥在巨蛋中蔓延。
“你们都看得见爸爸——看得见看得见看得见——哈哈哈——只有我看不见爸爸,我——”嫉妒用双手掩着脸,他的身形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开始膨胀:“我嫉妒你们,嫉妒你们喔——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嫉妒得快要疯了!”
瑞德呆滞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表情从愤恨、到惊讶、到难以置信、到目瞪口呆、到惊慌失措、到恐惧再到最后的绝望,发昏的大脑如同坏掉的收音机一遍遍回放着一句话:
下面有怪物、下面有怪物、下面有怪物……很可怕的怪物——
巨大的黑影笼罩了舞台,怪物张开它硕大的血红眼珠,冰冷睥睨着底下的一切。
“把属于我的,还回来。”
当父神降临,利维坦将被镇吓,邪恶的海怪表示臣服。一切新生。
——《圣战》
当父神陨落,利维坦将失去桎梏,邪恶的海怪发了狂。毁灭一切。
——《血腥情人节》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来说,就是某只娃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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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中,男人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沉睡,黑发下的眉头细细地拧着,仿佛正陷入某种梦魇之中。
“你可以克制一点儿吗?”色.欲坐在男人身边,他对面是垂着头的嫉妒:“我不想再次去发表什么意外声明呢。”
关于血腥情人节事件,色.欲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然后再将所有遭殃的家族叫到第一区好好地谈了一次心。在色.欲的“外交赦免”下,所有家族都乖乖地表示服帖,没有闹事——当然,色.欲觉得无比闹心,以往这些事只要懒惰的一次“清洗”,便会毫无痕迹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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