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剑英在旁边做笔录。何权还是报了警,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意图谋杀。要不是及时发现,郁超一碗药喝下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更别提孩子了!
郑志卿一直按着何权的肩膀压他的火。在这件事上,他倾向于相信冯凯妈是因为无知而险些酿下大错。想必冯家老爹是个明白人,得知俩孩子领证了,担心家产被分,让媳妇好生待儿媳。冯凯妈连婚前财产公证都没概念,罔提她还能懂药性,无知无畏,结果弄这么一出。其实别说冯凯妈了,郑志卿都不懂乌头是干嘛的,大亏何权学过中医,要不今儿真得出大事。
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出方子的庸医,此人不抓,后续还会有人受其毒害。
何权气得浑身哆嗦,要不是郑志卿按着,他真得给那傻娘们一耳光。没错,乌头对肿瘤有效果,可那是以毒攻毒,哪能给怀孕的人喝!刚他看过冯凯妈拿来的方子了,简直想一把火给烧了----安胎药加乌头,学过中医的人敢开这方子!?
“《神农本草》有云:半蒌贝蔹芨攻乌。安胎药里有白芨,和乌头十八反,能喝死人的知不知道!?”何权一巴掌拍桌上,立马给冯凯妈吓瘫到地上去了,“开方子的王八蛋现在在哪!?”
“何主任,这事儿交给警方来处理。”渠剑英看出何权气急攻心,脸红得隐隐带黑,“那个人的行为已构成犯罪,我会安排人手去抓捕。”
“把她也抓起来!无知不是犯罪的借口!”何权愤怒地指向冯凯妈,“她险些害死两条人命!”
“阿权,让老渠处理。”郑志卿将何权带到楼道上,轻声安抚他的情绪,“法律会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别生气了,今天这件事多亏了你,是你救了郁超的命。”
何权激动的情绪稍稍平缓下来,叹息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上,我就搞不懂,既然不相信医生为什么要来医院,去找那些游医治不完了?!”
“病急乱投医。”郑志卿将手贴上他的脸侧,用微凉的手背帮何权涨红的脸降温,“你已经尽到你了的职责,不要觉得有遗憾。”
“大亏我还懂点中药,要不----”何权说着突然顿住,片刻后抿了抿嘴唇,“老头子说,今天我逼你,是为了你将来不后悔……背古方,错一味药他就用戒尺打我,打的我腿上胳膊上全是紫黑色的瘀伤,我当时恨死他了!”
郑志卿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老头子”指的是齐家信。他淡淡一笑,将何权拥进怀里:“现在呢?”
“现在也恨,他打太狠。”何权撇嘴,“轻点儿不行啊,我又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主。”
“打孩子不对,我也不赞成。”郑志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子,肯定不能打。”
何权脸上一绷,使劲推开郑志卿。
“你爱找谁生找谁生去!老子没那义务!”
晚上十点,何权被护士站的电话叫回病区。冯凯因为自己亲妈被拘的事儿到医院来找郁超不痛快,被值班的察穆又揍了一拳在脸上,刚长好的鼻梁骨再次断裂。何权简直要被这一家子给气死了,要不是派出所的人拦着,他得照冯凯脸上再补一脚。
郁超被冯凯从病床上拖下来的时候,同屋患者的丈夫出手阻拦了。但郁超仍旧受了惊吓,冯凯被派出所带走之后,他疼得趴在床边起不来。平缓宫缩的药打下去也没见效果,血压还一个劲往上飙,给何权急得冒火。剖吧,才三十周,孩子出来未必能活,不剖吧,又怕郁超出事儿。
“叫你家里人来一趟吧,你这情况太危险,得跟他们商量。”何权半跪在床边,使劲搓着郁超的背帮他舒缓疼痛。
郁超咬着牙摇摇头:“我妈心脏不好……她受不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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