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叔嫌他顽皮,晚上总是讲一些山精野鬼吃不听话孩子的故事吓唬他,而且说起故事来表情很是生动,时而脸庞狰狞作恶鬼状,时而双眼迷离作失魂状。
饶是一个胆大的孩子被这样接二连三地吓唬,也难免心生怯意。
每当凌孤月害怕时,就钻进比他小了两岁的师弟的怀里。他心想:还是师弟好,那么听话,也不怕鬼。葛三叔呢?又老又丑,还老是吓唬他!
后来葛三叔有次进林子里捕鹿,这一去,就再也没出来。
凌孤月时常想起葛三叔背着捕兽网进林子前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小落乖,看着孤月不要乱跑,三叔去给你们抓小肥鹿吃!鹿皮还要留着给你们一人做双靴子,这样你们的小脚在冬天就不会被冻伤了……”
有时候他也会怅然,要是葛三叔能回来再给他讲一次鬼故事该多好。
凌孤月手无寸铁,望着房间内的两具尸体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阵令人头皮炸开的声音在他耳边吹起:“师叔……纳命来……”
凌孤月猛然回头,身边却依旧一个人也没有,昏暗的室内寂静地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心跳。
“师叔……我好疼……”又是一阵呢喃。
凌孤月的手心里冒出一阵冷汗,但仍强作镇定,朗声道:“你们既然已经死去,就应该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再心生留恋。就算你们要报仇,也该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冤有头债有主,何故缠着我不放?”
“师叔!分明是你……害的我……”那声音颤如细丝,突然又急剧降下,直如惊雷一般炸在他耳边,过后又杳然渐远,短短几个字,竟转了三四个弯。
凌孤月循着声音往房梁处瞟了好几眼,只觉得那声音忽上忽下,忽里忽外,叫人琢磨不定。
就在他试图听声辨位时,偶然听到一阵细密的异响,常年习武的直觉令他往旁边闪了一下。衣袂飘扬间,他回头看去,几点闪着寒芒的银针如疾雨一般射入他刚刚站过的位置。若不是躲避得及时,恐怕他已被毒针刺中,要与黄泉路上的季氏兄弟做伴了。
“师叔……纳命来!”那声音越发狠厉,银针声不绝于耳,‘嗖嗖’地向他飞射而来。
凌孤月灵活躲闪,他将长袖甩成一个圆,护在身前,犹如一只软盾,虽不太牢固,对付这些银针却十分有成效。
“呵呵……”诡异的笑声自他身后响起,“师叔,我在这里……”
凌孤月回头,却见身后空无一物,此时一股寒意从背上袭来。他自知不妙,急忙下腰,躲过了一击,却也已累得喘息不止。
凌孤月靠着柱子松了口气,而大堂中央放置着季氏兄弟尸体的木板却没这么好运,顿时被那股力道打得四分五裂,残肢散落一地,令人不忍直视。
“阁下到底是人是鬼?”凌孤月隐隐有些动怒,抬头对着黝黑的椽梁问道。
“呵呵……师叔,你说我是人--还是鬼!”那声音挟着一股强悍的内力,仿佛从数丈之外一下子蹿到凌孤月跟前,实在令人猝不及防,眼见就要击中,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这次袭击。
“装神弄鬼!”那门刚刚在凌孤月手里还如铜墙铁壁般不可撼动,此刻被人从外用内力震得粉碎,块块残片犹如飞叶,皆避开了凌孤月,飞射入大堂的墙上,没入墙壁三寸许。
凌孤月抬头望去,只见一人逆着光走进来,在他面前停住了步子,接着弯腰将他搀扶起来,面上隐隐带着担忧,正是刚刚赶到的沈落。
“师兄,没事吧?”
凌孤月勉强一笑,“没事。”
“三大长老呢?我听说是他们带你来的。”沈落将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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