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阮奕当成罪犯,更不会让他惹上什么麻烦。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蔺洪滨怎么不来威胁我这个元凶?”
看到阮奕漠不关心的目光,阮时昌血压和脾气一起上来,他提醒阮奕:“阮奕,你要知道你在那件事上一点道理都没有占,要是不想被人威胁,就收起你现在的样子,给我好好处理蔺家那边的事,别等到他们把你送到了法庭上,闹得人尽皆知了,你才知道来不及!”
阮奕散漫的目光一瞬间冷下来。
那件事,阮时昌耻于提起,也知道对阮奕来说更是,但是他想挫挫阮奕的锐气和傲意,起码能让阮奕在他面前低一次头。
阮时昌难得在他面前有说教的机会,咳了一声,放缓了语速:“我会让律师去找蔺家谈,只是一个领养的o,蔺洪滨能这么舍不得?不过是你有的东西没有……”
阮奕看了一下腕表,打断他:“我最后说一次,我的事不需要谁来插手,有空担心我会不会被抓,不如把心思放在怎么扶阮达站起来。”
阮时昌怒拍了一下桌子,还没有开口,阮奕已经起身,手指勾着外套要走,根本不理会他的勃然大怒。阮时昌喝道:“你给我过来!这才什么时候,你要去哪!”
这才刚刚下午四点整。
阮奕笑了一下:“去看我妈,要去么?”
阮时昌梗住,除了抢救那天他在医院待过,这些天也没有再去过,对着阮奕讥诮的笑,阮时昌脸上发紧,硬着声音说:“走吧,一起……”
阮奕直接拒绝了阮时昌的“良心发现”:“不用,你不配。”
径直走出打开的感应门后,阮奕嘴角一直挑着的冷笑消失,薄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挺直的背脊像是戳着一根冷针。
阮时昌若有若无的嘲讽,甚至还有蔺家的威胁,钉在阮奕骨头里,也踩在他背上,让阮奕如鲠在喉。
坐在车上,阮奕在驾驶位弓伏着背,像是刻意放缓呼吸的野兽,肩胛紧绷的肌肉在衬衫下隆起,然后他掐了一下眉心,强硬压下眼底浮起的戾气,面色冷凝如常地开车去了医院。
阮奕在许宜彤的病房里坐了半个小时,看着成为白玫瑰标本的许宜彤,他心里甚至是平静的。
那天在休息室,他对何楚说的话半真半假,关于许宜彤的那部分倒都是真的。
许宜彤在年轻的时候,也想过用孩子维系和阮时昌的关系,o要受孕是很容易的,不过在失望六次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办法。
两年前,她又怀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奕无从得知,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他那个弟弟已经是一个死胎了——因为医生没有检查出来,在许宜彤肚子里多待了一个月。
许宜彤一直以为自己的腹疼难受都是因为缺乏的陪伴导致信息素失衡。阮奕翻过她的手机,里面记录着她每天给阮时昌打过去的电话。
最后取出的那块死掉的肉逼疯了许宜彤。
阮奕还记得,在国外治疗的时候她疯疯癫癫对自己说的话,她说她的肚子烂掉了,别救她了。
哪里是她的肚子烂了,阮奕感觉自己皮囊下的每一处都被附骨的恨侵蚀成了一堆烂肉枯骨。
现在好了,许宜彤不会再受伤,也不会再伤心。
只是阮奕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被她知道的时候,会不会让她有一点解脱。
他走的时候,把自己带来的白玫瑰放进了花瓶,摆在她的病床边,轻轻掩上了房门。
等到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比他平时回去的时候要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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