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带他进到一间手术室,对麻醉机旁的人说,“这是易主任今年收的学生陶化,之前没学过麻醉,你这几天带他熟悉一下环境与药品。”
又对陶化说:“这是林主任的研究生,你喊师兄就可以了。”
林主任是大科室主任,陶化了解过,学术一般外交一流。但终究是科主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于是连带着科主任的学生的地位也不一样。陶化记得一位考去外地的同学说过,某科的前辈告诉他,进科之后说你是主任的研究生就没人敢欺负你。
陶化喊了声师兄。师兄坦然受之,老总走后,师兄问道,“说几种全麻药听听?”
陶化心里本来就不情不愿的,此刻这人又这么高姿态,他更是懒得答,干脆地说不知道。
“局麻药呢?”
“不知道。”
“那麻醉药你知道多少?”
陶化心想,切,拽什么拽,我问你麻沸散的方子你知道吗?答,“之前没学过。”
师兄道,我记得外科总论上有写一点。你考研时都不看?
陶化说,考研不考麻醉那一块。
师兄便一指身后的药品柜道,“你先看看这些药,把药名记熟吧。”说完就坐下,不再搭理陶化,自顾自地开一堆单子。
陶化扫了一圈,没兴趣,搬了个板凳靠在墙上开始打瞌睡,手术室里不算静,有众多机器的声响,也有手术台旁众多医生护士的笑谈调侃,因为缺乏新鲜空气,陶化脑袋有些昏沉,似睡非睡中,不远处有两名闲坐着的护士在窃窃私语。
他不想听,奈何他听力非比寻常,那些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被他耳朵接受。
“那就传说中的易主任的研究生?”
“好像。对了,不是说易主任不带学生么?”
“谁知道呢,大概是托人找关系的吧,易主任推不掉才带的吧。我看他今天连全麻药局麻药都不知道,就这水准……”
……
陶化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睡。
他一动,那议论声就没了。紧接着,手术室门开的声音,然后是易执的声音,“你去喝口茶吧。”
不知为何,他对易执从心底里还是有些怯的,猛地睁开眼,易执背对着他,那话是对那师兄说的。
师兄应了一声起身出去,易执拿起麻醉记录单扫了一眼,转身从药品柜上看了眼,没发现药,便从药品柜里拿出一瓶出来,稀释抽药。然后沿静脉通路给进去,从口袋里掏出笔在麻醉单上记下。
陶化努力将自己弱化,希望易执一直无视自己。许是他梦想成真,易执真的一眼都没往他那方向瞟。
于是,陶化庆幸之余又有些抱怨易执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
十分钟后师兄回来了,易执起身对师兄说,我十分钟前给了一毫克肌松。
师兄应了。易执转身对陶化道,“你也去喝口茶吧。”
陶化一愣,原来他是真的知道他在这个角落的。易执说完就转身出去,陶化待易执走了才出门。出了门蓦地发现,他压根儿不知道在哪里喝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他压根儿不知道路,正愣着,身后传来易执的声音,“我带你走。”
陶化乖乖地跟在身后,易执边摘下口罩边走,“手术期间,麻醉医师不能擅自离席,一分钟都不行,如果有事离开,必须换一个人来看着。每天上午九点半到十点钟,会有二线医生来换一线的去喝水,办公室里有准备的零食,饿了可以吃。”
易执也不知道带他转了几个弯,在一处晒着一堆手帕的地方停下,看样子很少有人走动。陶化一时没刹住脚,差点撞到他身上,易执转过身,淡淡地道:“既然选择了这行,就要好好学。知识是一回事,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老总把你派给谢然,你要帮谢然干点活。”
说这话的易执是严肃的,陶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他,自己动手抽药,给药,记录,认真严谨,与他认知里的那个qín_shòu不一样。
其实,他懂易执的意思,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只有你有利用价值,人家才会回馈你一些报酬。你只有帮人家干活,人家才会教你。
陶化垂着眼没说话,他知道易执其实还有很多话都没说。讲实话,在看到师兄那么熟练地操作麻醉时,他不是不羡慕的,被两个女护士鄙视时,他也不是没感觉。他知道在医院里,即便你家里再有人后台再硬,如果没有真凭实学,可能面子上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转过身去,会被一堆鄙视唾弃的眼光刺得体无完肤的,连实习同学都会瞧不起你。只要有真材实料,即便不能身居高位,即便你对手如云,但一旦说到学识这块,对手也会打心眼底里佩服。
易执比陶化高,居高临下看下去,像棵垂头丧气的小刺猬,刘海挡住了额,睫毛修长浓密,外表瞧起来秀气干净,绝对想不到性子那般恶劣,他还记得他发丝的触觉,柔软服帖,触在手心里,痒痒的,撩得人心都软了。他缓了缓语气,道,“你才进科,慢慢来吧,先去吃点东西喝口水。”
陶化许久才应了一声,抬起头,只见到易执温柔一笑。
若刹那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十三
陶化虽然冲了点,但易执这几句,他还是分得清厉害的。他不亲自带他,也是有他的因由,陶化能猜到一二。
易执带陶化去了办公室,办公室对面有一间小室,摆了一台饮水机,三格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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