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几个口味太重的,叫撤下去,换几道清淡的有利于伤口愈合的菜上来。
不过这只是个普通客栈而已,一帮乡下的厨娘们,哪里懂得什么菜利于养伤,前菜撤下去后,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陆陆续续上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麻油猪肝,什么乌鸡排骨,甚则还有红糖炖蛋,俨然是一套妇人产后的褥月餐。
季鸿看得头疼,又才想到,能知道什么病吃什么菜还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只有床上那个才做得到。而此刻,那人沉沉静静地趴在那儿,似一朵被霜打了的花。
他二十年来性子都冷,此刻也忍不住想发火,不为着这桌风马牛不相及的菜膳,只为着没能保护好一个人的那份懊悔。
季鸿挥挥手,叫都撤了,看着烦。一群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段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在季鸿并不刻意为难他们,亲口点了几道余锦年往日里爱吃的,吩咐少油轻盐,不要添辣,才让几个厨娘释重负,赶紧下去操办。
等着布菜这会儿,段明道:“闵公子的人到了,如今客栈里尽换成了我们自己的人手,世子大可放心了。”
季鸿点点头,桌上菜也都看过一遍,太素了少年不爱吃,太荤了又不利于养伤,挑挑拣拣还是有不满意之处,可到底是没再折腾人了,还赏了厨娘们一番,便叫她们都退下去。段明还找了两个丫头来伺候,也被季鸿回绝了,别人伺候的都不尽心意,还是自己亲自来才放心。
直到桌上菜肴都快冷了,季鸿才舍得叫余锦年起来,只是他睡得正沉,被人突然叫醒难免有些不高兴,而且他浑身不如适,不觉得饿,只觉得困,什么也不想吃。季鸿把小案几摆在床上,用小碗各盛了一点盘中菜肴,哄着他吃几口,就连软薄饼都是照着吩咐,被切成了棋子大小,刚好入口。
季鸿将锦年半抱起来,不敢触及伤口,用筷子夹两根这个菜,并两丝那个菜,放在瓷勺里,最后铺一块棋子饼,不劳烦余锦年动手,只劳驾他张张嘴,嚼几下就成。
伺候到这个份上,余锦年再任性也得赏个脸给他了,遂歪在季鸿怀里被他喂着吃,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季鸿就放下菜碗,另拿起一小盅白乳猪脚汤来,劝他喝了半盅,吃了一块猪脚上的软皮肉,又让他漱了嘴,这才放他回到床榻。
又吃又喝的被折腾了这会儿,余锦年好像又不是那么困了,可是这个时辰人家都睡了,他也没什么事可做,便详细询问了一碗面馆其他人的伤情如何,季鸿轻声细语的与他说着。讲了小半个时辰,又吃了点东西,这才安心睡下。
房门开了一条缝,闵雪飞经过,看到里头季鸿俯下身,默默在那少年额上亲了一口,又附耳说了些话,逗得那小神医不由自主地展开笑容。
出来门,看到抱臂伫在一旁的闵雪飞,季鸿也没太大反应,只谢了他一回。
闵雪飞不领情:“你知接下来有多难。前阵子我派出去的人不小心误触了十二爷的线,被就地斩杀,算是给我们的一个警告。”他视线瞥向房中,“叔鸾,依我看,有些东西早早放弃为好,放开了,于你于他,反而都是圆满。”
季鸿也回头看了一眼,见余锦年确实睡熟了,这才带上门与闵雪飞一同下楼,客栈极静,安排的都是闵雪飞的心腹,不怕说些什么话落人把柄。只是季鸿不想说,也懒得说了,他家世显赫是不错,但除了头顶上这个煊赫的季字,他什么都没有。
知道留不住,所以也从没真心实意地留过。
谁想要,拿去便是,左右他这条命都是从二哥手里抢来的,他心里愧疚,不愿去争抢,别人想要他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只当是给二哥还债了。
而他今日才明白,有些东西之所以能够轻松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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