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季鸿斟了杯温水。
二娘喉咙干涸,接过了季鸿递来的一杯水,却也没咽下去,只浅浅地润了嘴唇,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说:“年哥儿刚来我这儿时浑身是伤,既不笑也不哭,我还总担心他是魔怔了,好在过了一段日子,他终于知道笑脸迎人。起先这面馆只有我和穗穗两个,年哥儿看着乐呵,其实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知己……唯独季公子你来了之后,年哥儿过得才是真的高兴,这一碗面馆也才真的热闹。”
季鸿宽慰她道:“锦年懂事,不会让二娘操心的。”
“他就是太懂事了。”二娘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方才又呕了血,此刻眼皮发沉,愈发地挣不开了,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妆奁匣,喘息着说道,“匣子里是这些年面馆经营攒下的钱,除去穗穗的嫁妆,剩下的都在这儿了,还有地契房契……都是留给年哥儿的。这话我不能当着年哥儿说,他定会推拒,所以请季公子代为保管,若是有一天他有所用,至少不会捉襟见肘,被钱财所难。”
“这——”季鸿也有些犹豫,倒也不是说匣中钱财多少的问题,仅是二娘愿把自己家当都留给非亲非故之人的这份心意,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让季鸿无法贸然应诺。
二娘也看出季鸿的踌躇,她紧紧掐着季鸿的手,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努力把接下来的话说清楚:“我知你们情谊深重,二娘没有别人可求,只希望季公子你看在这几月相处的份上,不要为难年哥儿,善待他。年哥儿没有什么害人之心,他斗不过你,就算你们以后做不成夫妻,也求你给他留一份做兄弟的体面。”
季鸿这才终于把话听懂,二娘与其说是担心锦年,不如说是更加担心锦年被他欺辱了去。只是他哪里舍得去欺负那少年啊,于是反过来拍了拍二娘的手,允诺道:“二娘放心,我在一日,定会护锦年安然无虞。”
不知二娘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又也许,对此时连多说两句都略显吃力的二娘来说,事情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想听这一句承诺罢了。
季鸿将被子向上扯好:“我会照顾锦年的,二娘你歇会罢。”
“有多少福分,就能过多少日子。我享了不少福了,也该去找五郎团聚了。五郎一定在奈何桥上等了我很多年,也不知他还认不认得出我……”
季鸿看她自言自语着,渐渐闭上了眼睛,气息也放轻,似乎是半昏半睡过去了,这才轻轻起身,把装了二娘全部家当的匣子放回原处,带上门走出来,一抬眼,看到恰好堵在面前的余锦年。
他端着一碗红枣蜜,正午的日头不偏不倚地晒在头顶上,他扬起头,瞳仁里似久淀的茶,泛着波光,须臾那双眼睛又沉下去,注视着食盘上白瓷盏里漂浮着的两颗红枣,瓷边柔出一圈金色日光,融进他微微内敛的神色中。
季鸿猜测他听到了,便也没多说,只道:“二娘睡下了。”
余锦年半晌“哦”了一声,扭头向回走,进到厨房,颇有些不知所措,见案板上有半只还没处理好的鸡,遂拿起菜刀来重重地砍了一刀,厨间随即响起泄愤似的剁菜声。
门口的光影被什么人遮住了,在案板上投下一抹阴翳,余锦年稍稍偏头看了看,那人影又向前一步,自然是季鸿。他站在门前,瞥了一眼案上被剁成碎块的鸡头,轻轻叹了声,朝余锦年伸出手,道:“过来罢。”
余锦年瘪了嘴巴,忍了几次没忍住,当即丢下菜刀,径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男人的怀里去,把自己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日光将二人交错的颈面晒得发暖,早春的风又将他们筛凉,季鸿做个无声的靠柱,任余锦年随意扒扯揉搓。
过了好一会儿,后背的衣裳都被抓乱了形状,余锦年才抬起一点点脸,露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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