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少。
可盆中还有很多芝麻蜜膏,余锦年灵机一动,换了种捏法,他将盆中芝麻团摊在抹了油的案板上,用擀面杖均匀地擀得既薄且平,又纵横几刀切成一张张的小方片儿,然后在每张方片儿头上铺一粒花生,便指使着季鸿帮他一张张地卷起来。
卷好的芝麻卷又在炒熟的黄豆粉里滚一圈儿,便算大功告成!
黑的芝麻皮,里头裹着红彤彤外衣未褪的花生粒,外面滚着淡黄香熟的豆粉。余锦年自己拈了一个来吃,刚阖齿时是香糯软绵的,咬到中间,又是脆口的花生米,因着外面裹着黄豆粉,也不如何粘牙,真真儿是一种吃食,三种口味,香得人停不下来。
季鸿也吃了两个,很是赞赏。
做的这一批芝麻卷是要拿出去卖的,余锦年取了油纸,剪成适合的大小,每张倒铺着叫季鸿给他画图案。画的自然是他先前想出的那个小碗形状,季鸿画到手酸,才将所有纸面儿全部绘好,落笔时不禁揉了揉腕子,难得抱怨道:“下次直接篆个章,省得这般麻烦。”
余锦年就等他这句话呢,顿时与他拉了钩,之后奸计得逞地跑去包芝麻卷。芝麻是精细物,更何况里头还有专门炼的好蜜,价格自然要上去一些,所以一张油纸只包六个,六六大顺,卖出去也好听。
芝麻蜜丸阴干一夜,才给严府送去。
他之前说严玉姚的病仅用一味芝麻就能治好,这起效的自然不真是芝麻,而是医者的手艺。余锦年先前治过这样的病人,但是症状太不相同,所以这回没能第一时间确诊,那日被人泼泔水时受了丝启发,这些天细细斟酌了几回,想及五小姐早不病晚不病,每每提起要嫁人的事儿就要犯病,这才越发确定。
严玉姚这个病说得是病,又与众不同。
她这叫癔症性疼痛,癔症性失明,于器质上是没得什么问题的,最大的问题是脑子的毛病,余锦年曾开玩笑地跟同事说过,这病,多像是人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催眠了啊,是真正的“自欺欺人”,就连大脑都以为自己病了。
所以疼是真疼,瞎是真瞎,痛苦和折磨都实实在在地受了个遍,却实际上俱都是自己给自己找吃的苦头——可见人真是种神奇透顶的东西。
这病要治,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最关键的是精神疗法,是病家对医者的强烈信任,是纾解心绪,再配上可有可无的安慰剂,神神叨叨的,倒像是巫医干的活儿。
余锦年用白得出雪的葫芦药瓶装上了芝麻蜜丸,外面擦得干干净净,葫芦盖儿上系条红穗子,弄得像模像样,真跟什么世外仙丹似的。他要去严府,季鸿要跟着,余锦年想着他既然病好了,出去走走也算活动身心,便将他揣上了,像揣个宝贝,裹得贼严实。
到了严家,若不是有季鸿那颗漂亮的头镇着,严荣都险些没认出来这鼓鼓囊囊的一团就是郦国公世子。
这才初冬就穿成这样,待下了雪还不要冻死,莫非季家三公子已经体虚到如此?严荣转眼看了看一旁神彩熠熠的余锦年,心里忽然有了点同情的想法,日暮之人,约莫都是喜欢灿灿烂烂的东西罢,就像当年他祖父去世前,最爱守着一笼漂亮的金雀晒太阳。
那季公子喜欢一个金雀似的、一轮明日般的少年,也好像情有可原。
季鸿被闷得两颧泛红,跟着余锦年去了后院,余锦年去瞧病,他则被严荣安排在堂房饮茶,一点都不敢怠慢。
“严大人似乎,有些烦恼?”
严荣陪坐在侧首,手里一盏茶,从冒着热气擎到透心凉,他还盯着茶盏里头的歪扭茶梗发怔,这会儿听见季鸿问话猛地透过神来,他才发现是季鸿盏中空了,忙叫人又沏了一杯来,上好的君山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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