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欢笑,早晚衣不解带守在刘海石铺前。
店中有个伙计看着不忍,只说转过后边的大巷,向左弯三个弯儿,走到底,冷巷里却有个新来的李姓大夫,何不一试?
小娥便如攀了块浮木般,连声谢了,走到那窄巷里,把门扇儿拍了半日,方见个老婆子出来。
小娥指手划脚说了半日,老婆子只把头一摇三摆,方晓得是个耳聋的,正没奈何,猛见一个青衫布鞋的老者由后边过来。
见他脚步轻快,双目炯炯,当即迎上前去,把言语问了,果然是李大夫,喜上来只急急说了来意。
那李大夫听了只把头一点,但问病人何在,小娥心头一松,忙忙领了他到客店里。
李大夫与刘海石诊了脉,把他脸上细细看了,又伏在胸膛上听了一时,沉吟片刻,走到外边,只叹出口长气来,道:“来得迟了。”
小娥将身子晃了两晃,但觉眼前一黑,早把两行珠泪坠下来,小厮就扒在地下磕起头来。
那李大夫已拿了药箱往外走,见了这光景,移动不得,思前想后,只得坐回案前,写了个方儿,递与小娥,道:“尽人事,听天命罢!按这方儿先吃七日,七日后若见效应,便把地龙,制雪川减半。”
小娥回过口气来,就要拿银钱谢过,李大夫哪里肯受,只将手摇了,道:“这方儿里,别的都罢了,唯一味雪蛆,药铺中极少见,偏这雪蛆必不能少,娘子多问问,少不得看你的造化罢。”说着拱一拱手,告辞而去。
小娥转身便把城中大小药铺问遍,谁知俱没这雪蛆,许多抓药的伙计一听便摇头,反是个积年的老药师说这药只在本草中听过,却不在此处。
小娥眼前一亮,只如看到线曙光,扒着柜台,连问哪处有,说这就去买。
那老药师捻捻须儿,只道:“不是老朽成心要娘子难过,这雪蛆产于川藏苦寒之地,难寻不说,便是小娘子亲去,往来只怕半年都不止,看这药方儿又像急痨,那吃药的却等不得啊。”
小娥啊的一声,呆呆立在柜前,不觉脸上流下泪来,老药师摇摇头,只叹得声可怜,自往里边去了。
晚上小娥哪睡得着,只在床前垂泪,不防刘海石睁了眼要水,怕他看见,忙抹了泪水,起身端了水来。
刘海石见她眼圈儿红红的,还有甚么不明白,想想只拉过她手儿,说要回家。小娥待要不依他,又见他殷殷望了自家,心头一酸,不由自主点下头去。
回去那车越发走得慢了,进城时,小娥听车轮辗在青石板上,方驶到巷口,就有两个小童奔出来,见车来,只绕着车嬉戏,小娥难过上来,强行抑制住了。
等往屋中安顿了刘海石,小娥只在院中走转,又呆呆立了一时,猛把个念头往脑中一闪,当下也不管顶上层云堆积,天昏欲雨,对马婆子交代了几句,出门便往县衙行去。
到了县衙后,小娥只托看门的唤青童出来,那人把她打量了几眼,方说青童不在,小娥没法子,塞了几个大钱与他,只说有事见欢郎,那人就往里边去了。
许久方有人出来,领她往花厅里坐了。小娥半天不见欢郎人影,方焦躁,就见丫头掀起帘子,一人慢悠悠踱进来,不是陈氏是哪个?不由一呆。
愣怔间陈氏已行至跟前,见她神思恍惚,脸色苍白,穿了件玉色衫子,青丝只随意一挽,愈显得腰如杨柳,我见犹怜,不免将下巴一抬,冷冷笑将起来,道:“做出这轻狂的样儿给谁看?还真当他是你表哥了?”
小娥哪有心思计较,但道:“实是我家官人病在床上,有味药材遍寻不着,方登门求助。”
陈氏半信半疑,只将她上下打量,见她眉目含愁,形容憔悴,方信了几分,径往椅儿上坐了,道:“你真为你家官人而来?”
看小娥点点头,又道:“我可记得你上回扇了我一耳光呢。”
小娥想也不想便道:“是我冒犯了娘子,随娘子责罚。”
陈氏一愣,看了她半晌,方低头一笑,道:“我便想帮你也有心无力,如今倭人犯境,他两日都不曾回来,我还不知往哪里寻他呢。”
小娥一言入耳,登把身子定在椅儿上,只看着陈氏的嘴儿一张一合,半日方直愣愣走将出来,才跨出大门,便听半空里几下雷响,旋有雨点子打在头上。
小娥也不躲避,慢吞吞走着,那雨滴滴答答,越发下大了。
不一时便有雨水顺着发丝滚在脸上,小娥也不知是脸上流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方觉胸臆生疼,捂了胸口倚在巷墙上,就有人过来,把伞儿罩在她头顶。
她方一抬脸,那人已柔声道:“怎么淋成这样?”
接着便有帕儿擦在她脸上,把泪水雨水尽皆抹去,小娥眨了眨眼,方看清那人是朱润。
不禁微微一笑,闭了眼,任由朱润牵了她手儿走进门去,又任由他按着往椅儿上坐了。
朱润见了这模样,心底发梗,停了一时,方道:“天已入秋,你这样必得生病,先把衣裳换了。”
小娥哪里听见,仍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朱润静静看了她半日,俯脸笑道:“不管你要什么,你不信我总有法子办到么?”
话音方罢,便见小娥把眼珠子一动,张了张嘴。
朱润把眉尖一挑,又道:“我说我若有法子呢?”
小娥眼巴巴看了他,半晌方吃吃道:“若是,若是我要雪蛆,你也有法子么?”
朱润也不理会,只叫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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