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沿里巷间寻找,枝儿不一会便摸回来,只说没见着。
话音刚落,便有件衣裳刮将过来,兜了枝儿一脸,那枝儿一声尖叫,林氏只高声叫儿子出门找人回来。
小娥心中有数,也不说破,悄悄出了后门,到了那宅子外,也顾不得什么,将门拍得山响。
霹雳
且说欢郎刚沉沉睡去,就被这阵拍门声惊醒。
欢郎抬头见外面树枝儿摇晃得厉害,知是台风来了,只当家中来了人唤自家回去,下了床,将珍娘的裙子踢过一边,着了件衫子,半敞着怀,将门一开便往院中走去。
他开院门时,雨点已砸将下来,小娥衣裳半湿,被风一吹,尽数贴在身上。
欢郎见是她倒一愣,小娥也不看他,只低声道:“还望叫我家小姑出来。”
欢郎也不答话,只将她来回打量,小娥忍不住抬了头,却见他半敞了怀,立时低下头去,便听欢郎道:“娘子近来可好?”
小娥胡乱点了点头,哪敢看他,见欢郎迟迟不叫珍娘出来,少不得说道:“我家小姑已定了人家,你,你莫要再诱引她……”
欢郎将眉儿一挑,只道:“你不希望我碰她?也尽容易,依了我,我自不多看她一眼,如何?”
小娥哪里敢应,只将眼睛盯着门内,恨不得拎珍娘出来。
眼见风愈发大了,吹得人摇摇晃晃,小娥刚将手抓上门框,便被欢郎握住了腕子,方欲挣脱,就听他说道:“我送娘子家去。”
小娥一惊,只扒紧了门框不松手,哪挣得过欢郎,到底被他拽了往家中走去。
她又惊又怒,只在他身后扭着身子,不一会雨点子已将两人的衣裳淋透了,欢郎便将手兜着她头脸。
见徐家后门遥遥在望,欢郎便立住了脚,对她说道:“快些进去,我自会叫你家小姑回去,不消担心。”
小娥进门便被林氏一通好骂,只说这样天气里,还要人分心去找她。原来徐彦青拿雨披时不见她人影,只当她去寻了珍娘,心中一急,也不管雨披径自出了门。
小娥怎好回她说珍娘即刻便回来?任由她说了半晌。好容易回屋里换过了衣裳,林氏仍在厅中团团走转。
一会珍娘回来,林氏连声追问她往哪里去了,珍娘如何肯说,自回房闭了门,任林氏怎么敲也不理,气了个立睁。
小娥只怕林氏将火烧到自家身上,忙忙走回屋里,又一阵徐彦青回来,雨已如瓢泼似地淋下来。
前些时遭了灾的人家俱暗暗叫起苦来,原来有些新房子刚落得七八,第二日开门只见一地碎瓦片,木料更被风刮得横七竖八,有人乘机将人家落在外面的材料拖到自家去了。
两三天台风过去时,城中大小河流里俱是满当当的,西湖几乎溢出来,林氏只没口子抱怨台风一来菜价也贵了几分。
众人刚松了口气,又是几场暴雨淋将下来,有些地势低平的里巷,积水便没过了门槛,淹入屋里,渐及腰膝,弄得人半个屋子都在水中。
徐家也未能幸免,一家子乱纷纷地将家什杂物往上搬,半天下来直累得小娥腰酸背痛。徐彦青少不得将她拉在一旁,只叫她整理些小物件,转头却见珍娘倚在窗边描眉画眼,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珍娘哪听得进这些话,抬起脸便将梳子一拍,只疑心是小娥在背后挑说,怀了股怨气直闹到林氏跟前。
林氏刚刚见儿子拉扯媳妇,就存了些气在肚里,想自己忙乱半天一身臭汗也不见儿子问个一二,一心只心疼媳妇!听女儿一说,便借着由头将儿子数说了一顿,只在话里指猪骂狗。
小娥如何不知,见徐彦青为难,也不说甚么,背了身权当没听见。
这里台风来时,许知县连忙了几日,命人日夜在闽江边将沙袋高高堵了,只怕水漫上来淹了田地。
几天下来,水虽不曾淹上来,到底折损了不少庄稼,易仲两口儿见地里收益少了大半,唉声叹气,只将希望都放在杂货铺里。
林知府这趟防洪得力,上面嘉奖下来,连许知县也落了些好处,不免心中欢喜,只说众人连日来辛苦,欲使人采买些物事,各各分赏下去,自有个叫王六的差役领了这差事。
那王六素日是个好赌的,时常揽些事把两个钱,现下领了这注钱心内发痒,只想撰他些银子在手中使,脑中一转,已有了计议。
话说王六在县衙边一转,好巧不巧,正相中了易仲两口儿的杂货铺。进了铺子,上下一瞧,把眼睛只盯着干货,道:“将这些桂圆干、海货通与我包起来。”
易仲两口儿不敢怠慢,将他指的东西一一包了。及到掏银子的辰光,王六只轻飘飘掠下几分银子,抬脚便走。易仲见不是事,硬着头皮扯住他,王六将脸一变,只道:“作何?”
易仲是个实诚人,便老老实实地答道:“这些委实不能,连进货的银钱都补不上。”
王六见这老儿不识作,冷冷一笑,又抛下锭银子,扬长而去。
第二日,王六伙同个差役来到易仲铺里,一番东挑西拣后,从柜下搜出个物事来,用刀挑开,登时变了脸色,只叫道:“如何有这件东西?竟敢贩卖私盐!?”
不等易仲开口,一个漏风掌扇过去,易仲险不曾脱了半口牙齿,张氏扑上前,也交他一推,跌在柜台上。
张氏且哭且嚎,王六已将易仲一条索子锁了,拽出门去。一时半条街的人都涌出来,有知道这王六的便在后方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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